是阵法!”陶子率先发现端倪,“白姐,他们在布阵,阳火被阵法吸收了。”
哦,白岸笙心中了然,墨法竟然还有她不知道,这些人知道的阵法。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管他什么阵,她想要破阵都很简单,把这些人揍趴下就好了。
她刚蓄力,却只听得陶子再次喊道:“阵眼不在这!这,这是蜚阿阵!”
“蜚阿阵?!”李智朗先吼了出来。
“你知道?!”郝聪敏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的阵法,他一时也惊诧起来。
“不知道……”李智朗摇了摇头。
周舟拽了拽他:“那你鬼吼鬼叫个什么?”
李智朗挠了挠头:“就是感觉这名字一听就有点厉害。”
“啥玩意儿?”白岸笙也一头雾水,瞧着墨法的天师没有动作,她先退了回来。
陶子:“就是死阵!死阵之中,万物归虚。他们不是阵眼,所以你伤不了他们。阵法一旦开启,我们也没办法再往前走了,出不去的,要想破阵只能找到阵眼!”
“耿珩这个疯爷子。”白岸笙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死阵她听过,但从没见过,因为这个阵法太过狠戾,活物为祭,一旦开启,阵法之内无一生还。这是禁术,她没学过。
“阵眼,只可能在耿珩身上。”白岸笙了解他。
“我这边探查到的阵眼方向,也是在寺庙那头。”陶子点头应道。
“那我们只能再回去了。”周舟听懂了关键的话,耿珩想要所有人都死。
真是条疯狗。
他们也是一群快要被逼疯的神经病,鵸鵌驼着他们往回路小心前行。没人来追赶他们,阵法提前布下,入阵之人,死路一条,死前去哪,做什么,这些天师并不关心。
赶往寺庙的路上,白岸笙他们才有时间听陶子仔细说清楚“蜚阿阵”。
“又东二百里,曰太山,上多金玉、桢木。有兽焉,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其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
这便是关于山海经异兽蜚的记载。蜚,传说中的灾兽,太古的灾难之神,亦被称作死神。
蜚阿阵就是用它和天师献祭,将阵眼方圆内一定范围的人、兽尽数杀光,不留活口。
“停一下!”陶子出声,她感应到了强烈的天师的力量波动。
郝聪敏刹得及时,这里离倒塌的寺庙已经很近了。
“陶子,你知道怎么破蜚阿阵吗?”
“白姐,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过,但这样的秘术,我没学过。”陶子压低声音,回了白岸笙之前的问。
白岸笙心中了然,估计得天师里的天龙人才知道,她快速给耿宽年发去消息。
越靠近寺庙,白岸笙便感觉到一股逐渐强大的对抗的力量,她猜到这是阵法带来的压制。
她尚且能抵制,她身边的郝聪敏已经接近匍匐,无法直立行走了。倒是李智朗和周舟没有太大反应。
陶子也感觉自己的脚步好似上了铅,挪动起来几乎耗光了气力,短短几步,已经让她汗流浃背了。
她们尚且如此,白岸笙不由得担心起离阵眼更近的姬芮他们。
白岸笙走在最前面,她卯足了劲往前,裤兜里传来震动,解锁,讯息很简短只有三个字:马上到!
周舟瞧见不顾一切往前的白岸笙猝然停了下来,她回头望向他们,他一下懂了她的意思,藏起来。虽然不懂,但众人还是照做。
所有人原本就放轻的脚步,此刻更加谨慎,他们小心翼翼跟在白岸笙身后,郝聪敏突然感觉压在身上那股力量减轻了一些。白岸笙亦有感觉。
“姬芮,回来。”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是周舟从没听过的声音。
但这道声音出现的瞬间,白岸笙猛地抬头,原本停下来的、谨慎的脚步又变得张扬而又匆忙,周舟他们紧随其后。
透过层层树影和石头的遮挡,周舟得以瞧见,坍塌的庙前剩下的人自动站成了两边,一边为首的是耿珩,他和耿岳镰等人站在一侧,另一边是异兽和姬芮他们。
周舟心下一凛,这场争斗还在继续?
姬芮脸上沾着血迹,但眼睛亮着,虽然遍布血丝。她的右肩插着一柄断刃,身上的血迹染红了外衣,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对手的。她立着,与她后背相靠的是浑身是血的孙延宁。
玃如的站位虽是和姬芮他们靠近,但也留出了一点距离。他看着也没好到哪里去,这边的异兽只寥寥剩下4只,围成一圈,或多或少都有残缺。
而在他们的正前方,王源轩右腿一道斜长的砍伤让他不得不将重量全都压在左腿上,整个人更显狼狈。周舟心中不由得一惊,他们竟然打到了这个程度?他以为他们的交手都是以自保为前提,没想到,是拼命的。
白岸笙瞧着姬芮身上的伤,眼中接着转到了呼吸微弱的孙延宁身上。
“白岸笙。”和之前那道陌生男声一样的声音,发出者是周舟从没见过的男人,应该说是老人,他看着年纪有些大了,一头银发下是遍布皱纹的脸。只听得他继续开口,“出来。”
听到这,白岸笙走了出去,瞧着她这样子,周舟对这个老人的好奇更重了。
而耿珩的脸在看见一同出来的李智朗和陶子时变得阴沉。但在面向这名老人的时候,耿珩随即恢复正常,他恭敬道:“宽叔。”
周舟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之前说的死战不退,一人守一关的耿宽年!
同样神色大变的还有王源轩,他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这个人。记忆中永远直挺的脊背却似乎有些驼了,眉毛和发丝已经染上了白霜,他此时就好像是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老人。但直面那张脸,却又似乎让他回到了曾经仰望的时刻。
耿宽年目光一一掠过,同时开口道:“听说了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想着来瞧瞧。”
“是我们做晚辈的办事越来越差了,事情迟迟没解决好,还惊扰了你。你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来收尾的。”
“噢?”耿宽年笑了声,“用杀光所有人的方式,结束?”
耿珩面色一沉:“宽叔,我也是受命行事,用蜚阿阵是墨法现今执掌者一致的决断。”
耿宽年望向姬芮,眸色瞬间变得凌冽:“那你也记清楚了,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小辈的事我不插手,你有你爸给你收拾烂摊子,其他天师的命也有我保着!”
耿宽年说完这话,转而望向白岸笙:“准备破阵。”
耿珩彻底没了暖意,整个人冷了下来,他望向白岸笙,举起了右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