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

    他还没有承认,他低着头坐在对面沉默着。

    凛知道他的内心在博弈。

    凛博弈了一晚,比他领先一步,话都说开,如今她只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他从信件中就能推断出,五条家十分忌惮这把咒具,他不知道出于对五条家的什么目的,仇恨还是嫉恨,凛也不知道,总之他搞到了这把咒具。

    假设他能如鱼得水地使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秘密,凛早就听说了家族面临危险的信息,也不能确定是什么样的危险,但至少不会像过去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

    说明他一直没能好好地使用它。

    也没听说创谷川家的男人有什么战斗上的才能,至少也是禅院家的旁支,再怎么也是排在那之后的。

    凛的那次来信,无疑是暴露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凛找他要过往的信件才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还是说他一直都在暗暗地等待机会。

    他突然想起来,凛是这个咒具制作者的后人,可能会是他的突破。

    所以事情在两个人的互相猜疑中发展到了这一步。

    “你知道些什么?”凛咬了咬嘴唇,打破了沉默。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他额前的卷发被吹开,凛看到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凶光。

    他冷笑一声。

    “我知道的可多了。”

    凛呼出了一口气。

    “我是一直在寻找天逆鉾不假,那是我祖父的遗志,请你物归原主。”

    他冷笑着,站了起来。

    凛的袖子里藏着甚尔第二次翻进院子里看到的那把认主的匕首。

    她没有退缩,继续说:“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也不会帮你解除它的限制或者诅咒或者什么封印,随便什么,只要你不还给我的话,这些你想都别想。”

    “我把它还给你,你就会解除它的封印吗?”

    凛正想说那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管。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凛悄悄退了半步,回头张望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你从来就做好准备要被潦草的安排婚事,何况我郑重求娶,你怎么会不嫁给我?”

    “你别有用心!”

    “哼!还不是因为禅院甚尔。”

    凛的瞳孔一缩,右手不自觉在胸前攥紧。

    他监视我?

    “我怎么会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条小姐,我远比你想象的对你上心。”

    他又发出令人恶寒的大笑,凛感到了一阵恶心。

    “禅院的出现打破了你心里的平衡,我懂我懂。”他突然又苦笑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

    “你们这些高门贵女看着衣食无忧,其实过得什么日子我都懂,你原先自我麻痹,禅院出现后你的生活出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你自然不会放弃,就像禅院也不会轻易放弃你一样。”他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又变得幸灾乐祸。

    他声音压得极低,在凛发出疑惑之前,说:“禅院查过我的赌坊,我很热情地接见了他,他没跟你说吧,他有什么样的野心,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一把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咒具,他当然表示不信。但是!男人….特别是我们这种家族的男人…”

    他为什么产生出和甚尔的惺惺相惜?

    凛已经来不及感到奇怪了。

    “我给他看了天逆蛑,他赞不绝口,他表示想买,我说十个亿,他就犹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他做梦都想把整个禅院家踩在脚下,但是没钱,他可怜的梦想完全无法实现。钱他有办法,这我知道,但是仅仅只是打倒禅院家,还不足以让他苦心孤诣。所以我告诉他,这把咒具连五条家也不在话下。”

    凛垂下来的左手指尖,碰了碰袖子里别好的匕首。

    “这好歹是我哥哥的院子,你怎么敢这么正大光明地非遗五条家!”

    长谷川又笑弯了眼。

    “天呐,你的五条家是吧?你会允许任何人对你的五条家带来威胁吗?特别是你那个和你很亲近的侄儿,怎么形容他来着?多少年多少年一遇的六眼?”

    凛有些慌乱了。

    什么意思?

    她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这院子后面就全是人,你对五条家的野心不怕被人发现?”

    “我?我对五条家自然有野心,但你应该担心的是禅院甚尔吧。还有,你作为世界上唯一能解除天逆鉾封印的人,你觉得五条家会让你好过?”

    “那自然…”

    “不不不,不要说你没有异心。”他又变得得意,“人心,隔肚皮,禅院甚尔有没有异心你知道吗?我告诉他,天逆鉾可以强制解除一切术式,只有它可以撕开五条家代代相传的无下限术式。五条家未来的地表最强,只会是手下败将。这句话我当然没说,不过禅院的眼神当中的狂热我已经看出来了。”

    他紧紧盯着凛的眼睛,那双完全露出凶光的眼珠子,变得非常大,而他嘴里说的言论更是让凛浑身颤抖。

    他突然抓住了凛的左手,男人的力量瞬间让她的腕骨发出了脆响,她不得不痛苦地和他抗衡,袖子中的匕首更是无法出鞘。

    “你的祖父,我母亲牧野在他那里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技艺,相当于是他的徒弟,这也是为什么你母亲会和她如此熟悉,两人可以说相伴长大。但女人学这个有什么用,她对这个男人生了爱的心思,自然嫉妒他的那一房房小妾,但她能做什么呢?父亲,那个畜生,对她大骂不断,凌辱更是常事,她是凌辱致死的!根本不是因病!”

    他一边说,手上的力一点没减,凛的胳膊都要被他拧断了,而且他不断地朝前靠近,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凛身上。

    她不懂他突然展现的疯狂是为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奋起反抗的女孩,冷笑道:“我的母亲也是这么反抗的。”

    “你作为男人,你为什么不保护自己母亲!”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这个咒力和术式说了算的世界,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我自然打不过,我父亲我早就想杀了。现在全部都要仰仗你,你明白吗?”

    “你这是仰仗我的态度吗?把手放开!”

    “所以你不要想着那个禅院甚尔了,男人在权利和等级的争夺面前,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他不是善类,只是时候不到而已。你不如嫁给我,我会保护你的。”

    “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好,你还能保护我?”

    这一句话让他炸了雷,他怒吼一声,把凛扑倒,双手把她禁锢。

    他在凛的上方咬牙启齿。

    凛生了后悔之意。

    “别想着有人来,我跟你哥说了,我自有办法让你同意,他虽然迟疑了,但我父亲新娶的那个夫人是一个很有帮助的合作伙伴,他还是同意了。”

    凛张大了嘴,满脸的难以置信。

    “所以你看,男人,为了自己想要的都可以不择手段,无论是牺牲自己还是牺牲他人,你如果还是不松口,我很难保证今天会发生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

    他得意地笑了。

    “你如何能确信天逆鉾可以解除一切术式,挑战五条家的统治地位。”

    女孩的声音早就不如一开始那么稳,现在就像破碎的陶瓷,清脆同时脆弱。

    “禅院甚尔一开始也不信,但没关系,有了一个念头大家就会自己去确认的,就像你今天和我见面一样。弱小如你都会为了一个念头单刀赴会。”说到这里他把凛左手袖子里的匕首抽了出来,他压住凛的腿,仔细看着这个匕首。

    “这把也不错,你果然没让人失望。哦,对了,我自然可以确定,我母亲在你祖父那里学艺,她告诉我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天逆鉾严重挑战了五条家的地位,你祖父为了自保,给这个咒具增添了一层非常精密的封印,发了毒誓并把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做人质。不过老家主那一代还没有产生六眼,五条家的地位没有断崖领先,老家主又是个主和平的人,他秘密保存了起来,饶过了一家三口人,和你母亲生下了你。”

    这段过往完整地呈现在凛的面前,她眼睛睁大,反抗他的力道都变小了。

    “可见他的重视程度一般,如果是我我直接暴力销毁,或者把你们一家人杀干净,绝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患。”

    他伸出手把她头上看着很尖锐的发钗取了下来,扔进了池塘里。

    在她愣神的时候,轻轻取下来她的耳坠。

    “你哥哥都默许了,外面天冷,委屈你了 。”

    凛只觉得周身僵硬,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只要敢动我,我永远不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凛开始剧烈地挣扎,极少发出这么尖锐的叫喊。哥哥的态度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的凄凉,她寄希望于甚尔能来救她。

    长谷川想把她的裙子往上推,但是厚重的布料让他不能在压制凛的时候如愿以偿。

    这个男人剥掉她外面的外套,趁着这时,凛的指甲扣在了他的脸上。

    啪!

    他给了凛一耳光。

    “安静点。”

    脸颊的剧痛,让她头歪到一边,绝望只是一部分情绪,甚尔的不确定性,哥哥的冷漠,祖父和老家主的纠葛,天逆鉾的危险性,凌乱的信息和怀疑让她心里一片狼藉。

    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泪,顺着鼻梁滑向耳朵。

    八角亭旁还有夏季遗留下来没有完全枯败的荷叶,焦黄的叶边已经朝叶片中心蔓延,枯黄的茎干快要支撑不起来。

    领口被扒开,冷风刮到锁骨上,冷得人牙齿不住地颤抖。

    她该如何?她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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