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孽等果果走远后，又看向贺奶奶。
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既然真相他都已经发现了，索性就直接开口问。
“贺奶奶，老街区之所以会有风水阵的传言，而且针对性极强，其实是你用这把声波枪装神弄鬼吧？”
贺奶奶当即垮了脸，但又速度极快地扯了抹笑：“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我这个老人家，没读过书，什么也不懂。”
“果果都懂怎么用，您懂也不是难事。”
贺奶奶静默几秒，忽然问了句莫名的话：“你对薇薇是认真的？奔着结婚去的？”
秦孽：？
这和他问的有关系吗？
思索片刻，虽然不清楚贺奶奶问这句话的缘由，秦孽还是照实回答：“我会。我对她，是认真的。”
贺奶奶笑了笑：“那行，既然以后都要是一家人，那我也不瞒着你了。那些开发商来收房子，确实是我用薇薇爸妈发明的这个小玩意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秦孽点点头，这并不出他的意料。
“那您的目的是什么？是觉得收购金额不满意？”
贺奶奶摇头，幽幽叹了口气：“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十多年，街坊邻居都亲如家人。我不想离开。”
贺奶奶看了一眼自己的菜篮子，“这些东西，都是在街角的那家蔬菜店买的，他们家的菜，几十年了，就涨了五毛钱。这要是在新界，我买这一菜篮子的钱，就只够买几颗小白菜的。”
“是因为大家都认识，彼此就和亲人一样，对人有感情，对这里的一花一草，也都有感情……要是拆迁了，那都没了。”
贺奶奶深深叹了口气：“小伙子，你能明白，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搬离这里吗？”
秦孽：“……我不能明白。”
秦孽是真的不能明白，拆迁而已，又不是让他们搬离黎岛。
“贺奶奶，这里地理位置这么好，开发商给的条件应该不会差。在金钱赔偿之外还会有新房子分配，到时候所有邻居都可以住一栋楼……”
贺奶奶没等秦孽说完，就激动地打断了他。
“小学门口那颗长了几百年的大树呢？街角那口青石水井呢？那家全黎岛手艺最好的肠粉店呢？开发商也能分毫不差的搬走？”
秦孽见老家人这么激动，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话。
贺奶奶往旁边让了让，指了指门口：“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冲着薇薇来的，你是开发商的走狗吧！你给我滚！”
“……”秦孽惹老人家这么生气，暂时也不好再劝下去。
还是过几天，等她冷静下来再说吧。
秦孽从客厅走出去，经过院子，走出院门。
拐弯的时候，温夏薇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她靠墙而立，脸色是秦孽从未见过的冷沉。
明显，她应该在这里站了很久。
里面的话，她应该也都听见了。
温夏薇眼神里带着探究，开口：“你是开发商的人吗？”
“不是。”秦孽没有犹豫。
“我想也不是。”温夏薇笑笑，刚才紧绷的情绪，似乎也松了些。
是的话，就不会跟她一起出去勤工俭学了。
“都中午了。”温夏薇转身，“我请你吃午饭。”
秦孽跟上她的脚步：“去你家吗？”
温夏薇摇摇头：“不是，我带你去吃别的。”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几分钟后，停在一家肠粉店门口。
店面不大，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
里面很热闹，老板和老板娘两个人忙碌，连个收银员都没有。
有人吃完了，也不用跟老板说一声，直接扫码付钱离开。
老板也是心大，根本就不去看别人有没有给多给少。
温夏薇带秦孽坐到拐角处唯一一个狭小的空位上，然后去前台点餐。
她记得秦孽不能吃海鲜，所以没给他点这家最著名的虾仁肠粉，给他点了鸡蛋腊肠口味的，外加一份黎岛特色正宗椰子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