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出事,作为幕后操纵者的元忡,却独善其身地躲在首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事到如今,姜书杳也算看清了些现实。
其实他们一直把目标死钉在ht,是个错误的想法。
元忡狡猾又阴险,加之本身国籍原因,根本不会轻易的去动用ht贸然行事。
从此次事件可以看出,新远不过是他席卷国内市场的一个跳板,获益最大的是ht,偏偏一旦风险爆发,他与他身后的整个集团都能全身而退,坐收渔利。
想找到元忡的罪证很难,关键点还是在陆沉身上。
可是,该怎样说服她那位老同学呢?
姜书杳坐在公寓阳台外,杵着下巴想了整整一个上午,毫无头绪。
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来电显示是江序白。
听他的口吻,似乎是本该打给裴衍,却误打到了她这里。
江序白倒觉得跟谁说都一样,便把陆沉第二次要求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姜书杳。
“陆沉之前就提出过见面?”
“嗯,不过裴老板迟迟没回复,就一直拖着。”
江序白悠闲地呷了口咖啡,继续道“这不新远出事了嘛,陆沉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打官司,恐怕他们现在也分身乏术,对方要求见面,应该是想约谈一下侵权和解的事。”
沉默一阵,姜书杳说“好,我知道了,我转达给裴衍。”
电话挂断后,她不觉舒了口气。
陆沉既然主动要求见面,说明有些事还能找到突破口。
先前裴衍态度不明,恐怕也是在故意打心理战术。
她想了想,决定等他从外面回来再说。
这一等,等到晚上十点,云腾开发部那帮人实在太能喝,说是庆功宴,实则就是左右开弓挨个挨个的轮流敬酒。
姜书杳以往每次在场,都会替裴衍挡酒,或是直接严令他不准多喝,因此某人没少被一群大老爷们嘲笑说是气管炎。
今晚聚餐,从始至终她没收到一丁点儿风声,要不是无意间翻到开发部小王发的朋友圈,她恐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不用想,这肯定是那家伙的授意。
呵。
姜书杳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发怔,不在服务区?
她不甘心,又打了一遍,里面仍是同样的提示。
准备打第三遍的时候,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钥匙声,普通公寓的隔音效果确实不好,隔着门板,她甚至能听到裴衍略显粗重的呼吸。
这是喝了多少。
姜书杳在那扇门打开之前,快速跑回到客厅沙发上坐好。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搞笑类综艺,她故作认真,笑弯了眼睛。
“还没睡?”裴衍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姜书杳像没听见,目光专注在电视上,继续笑。
接着淡淡的酒气靠近,他挨着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沙发略微陷了进去。
那只手臂搭过来,放在她肩上,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耳垂,“刚刚在电梯里,没信号。”
“今晚这局没意思。”裴衍偏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海滨城开了一家南湖桂鱼,明天带你过去尝尝,看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别跟我来这套。”姜书杳毫不留情地甩掉肩上的手,“快去洗澡,不洗我就先跟你讲正事。”
“什么正事?”
他死皮赖脸的又把手拿过来,这次得寸进尺,直接伸进了她睡衣领口。
姜书杳忍着羞躁,一边躲一边说“上午江序白给我打了电话,说陆沉——”
话没讲完,尽数被他吞进肚子里。
她拍打着他的肩膀,抗议。
亲了一会儿,他放开她。
“天大的事,做完再说。”裴衍埋首在她颈间,从上往下,手里动作娴熟利索。
当晚,姜书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高二还在七中念书那年,一次物理竞赛,她忘记设闹钟差点迟到,手忙脚乱赶去考场的时候,才发现没带铅笔,旁边坐着一位面容白净的男生,像是看出她的窘况,善意地将他文具袋里多余的铅笔递了过来。
那天清晨微风和煦,男生的笑容很安静,也很温暖。
与陆沉约好见面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地点,新远会议室。
姜书杳站在衣柜前,替裴衍一颗一颗的系扣子,“我好像从来没见你穿过正装,要不要抽空带你去买几套?”
“不急,现在还用不着。”
“那什么时候能用着?”
裴衍唇角一勾,“大概快了,等把ht的事了结,我就去跟你爸谈。”
谈——
她微微赧然,可是一件衣服和婚姻大事有什么关系。
停业整顿,并不影响人员出入,姜书杳不知昔日的新远有多繁荣,但现在来看,大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人走茶凉。
她预想过数据泄露风波会给新远带来怎样的冲击,可真正亲眼见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