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罔顾百姓性命的人怎么可以当皇帝?
江山若由他坐拥,要不了多久,就会自取灭亡。
他还以为他改过了,原来那只是他骗他放他出太子府的苦肉计。
萧祁元本来以为自己没事的,院正等带人过来抗疫,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反正现在也不能再剿平马贼,就只能等院正等人先把瘟疫给解决了,他再来干正事。
所以院正等人为了抗疫,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吃喝玩乐,还让手下人物色了好几个美貌女子,供他享乐。
萧祁元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还不错,他染上瘟疫,并没有很快出现不适的反应,反而是每日服侍他的一个美貌女人先出现咳血的症状。
当她吐出第一口血的时候,众人被吓坏了,其他一同服侍萧祁元的女人发出了惊叫声。
萧祁元看到地上那一摊血,也是吓得不轻,脸都白了。
随即,他大喝:“快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出去,再请院正过来。”
服侍太子的女人有确诊者,谁敢含糊?
立马就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进来,将吐血的女人带走,其他几个女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她们是密接者。
院正紧急赶了过来,他不是先给发病的女人看诊,而是先检查萧祁元的身体状况。
但一通检查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稍微松了口气。
萧祁元看着他松懈下来的表情,自己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随即,他暴怒道:“竟敢把得了瘟疫的女人安排到孤的身边伺候孤。那几个女人还有物色女人伺候孤的人通通给本太子斩了。”
院正眉心跳动了一下,这太子真的有被残暴的。
这种非常时刻,是他自己不注意防护,还要吃喝享乐,现在出了事,就全部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真希望皇上快点派人来,把这位祖宗赶紧送回京城。
萧祁元本来以为自己侥幸又逃过一劫,岂料到了晚上,他感觉咽喉的位置腥干痛涩,就好像卡住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
突然,他睁开了眼,对着地上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借着月光,他看到,那一摊鲜血刺目。
他的眼睛一点点睁大,瞳孔扩散。
营帐内飚出他的怒吼声:“快来人。”
两个守军听到他在叫唤,就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怎么了?”
萧祁元没有说话,眼睛只是死死盯着地上那一摊血迹。
他的嘴角仍然有血迹残留。
守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地上的那摊血迹,顿时被吓坏了。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问:“太子殿下,这地上的血是您吐的?难道您也感染了瘟疫?”
像是突然被点醒般,萧祁元猛地瞪向了守军。
那守军被他凌厉的目光一看,腿肚子就开始发软。
另外一个守军机灵一喊:“太子殿下,奴才马上去请太医过来。”
院正听闻太子也被染上了瘟疫,整个人骇得不轻。
萧祁元见到他的时候,他全副武装。
就好像他已经确诊了。
“太子殿下,容臣看看。”
院正伸手去捏他的手腕,萧祁元却突然受到刺激般将院正的手甩开,不让他碰自己的手。
“太子殿下,若您真的疑似感染,请容臣鉴定一下,臣也好对症治疗啊!”
萧祁元这才又把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他也有可能被感染了,死亡如此逼近,萧祁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而是恐惧地像个孩子。
他一直在观察院正的表情。
看到他的脸色一寸寸凝重,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幸免于难,他也确诊了。
萧祁元突然抓住了院正的手,惊慌无措道:“你告诉我,得了瘟疫,是不是一定就会死?”
药方还没研制出来,死的概率很大,药方也有可能永远研制不出来。
可这件事,他怎么敢告诉萧祁元?
太子行事暴虐无常,常常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万一他一气之下把自己给杀了呢!
他只能好声安抚:“太子体魄强壮,应该无事。只要太子殿下注意休息,好好配合治疗,就会好起来的。”
萧祁元这才松了抓住院正的手,喃喃道:“好,我配合治疗,我配合治疗。”
他恐惧慌乱到已经不再自称“孤”了。
“太子殿下先躺下,容臣再好好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然后再对症治疗。”
萧祁元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无助。
可这瘟疫十分厉害,就算太医院一干精锐来了,短时间内也研制不出药方来。
不过两三日,萧祁元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腐烂。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在溃烂,流脓,发出恶臭的味道,犹如死尸腐朽的气息。
他吓坏了,整个人崩溃,在营帐里嚎。
大家很怕被他传染,更怕被他迁怒,所以都有些不敢靠近主营帐。
可大家越是避他,他越是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