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元这才松了抓住院正的手,喃喃道:“好,我配合治疗,我配合治疗。”
他恐惧慌乱到已经不再自称“孤”了。
“太子殿下先躺下,容臣再好好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然后再对症治疗。”
萧祁元身上一点煞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恐惧和无助。
可这瘟疫十分厉害,就算太医院一干精锐来了,短时间内也研制不出药方来。
不过两三日,萧祁元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腐烂。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在溃烂,流脓,发出恶臭的味道,犹如死尸腐朽的气息。
他吓坏了,整个人崩溃,在营帐里嚎。
大家很怕被他传染,更怕被他迁怒,所以都有些不敢靠近主营帐。
可大家越是避他,他越是发疯。
扭曲的心理让他看到有人进来,就大声责骂他们为什么戴面罩。
他甚至还跑下床,将进来送他送药的人的面罩给扯下。
越是自己可能活不了,就越要拉着所有人陪葬的心理让众人畏惧他,躲避他。
太子若好了,他们可能问责,可是既然可以多苟活一段时间,就谁都不想死。
前几天,萧祁元还很有精神,可以闹腾,可是到了后面,他闹不动了。
感染了瘟疫的人,身体会迅速衰竭,再生龙活虎的人都会废掉。
太子感染瘟疫,可不是小事,院正是第一时间将这件事上报朝廷的。
听闻后,满朝文武都动荡了。
大家都知道瘟疫的可怕,如果一直没有研制出药方,就必死无疑。
朝中又不少大臣向皇位的强有力竞争者萧祁陵靠拢了。
萧揽袂知道萧祁元感染瘟疫,是怒气多过于担忧。
因为这是萧祁元自找的,他自己不注意防范,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也敢肆意和女人嬉戏胡闹,最后被别人传上。
这样的丑闻真相他还不能对别人说,不然皇家颜面都丢光了。
冷凝心听到自己的儿子得了瘟疫,整个人被吓坏了。
她在皇宫,想要做点什么都难,所以她第一时间去求了萧揽袂。
“你们都出去吧,本宫有话,要单独跟皇上说。”
心急如焚,皇后的气势还是在的。
“都下去吧!”
在宫人试探的眼神下,萧揽袂挥袖让他们都下去了。
等大殿只剩下两个人,冷凝心才露出自己的脆弱来。
不过脆弱中却强装了几分坚强。
“皇上,臣妾不管您是怎么看待臣妾母子的,可祁元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现在身染瘟疫,又是太子,一国储君,皇上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萧揽袂唇角蕴了一分讥诮:“那皇后告诉朕,朕应该怎么做?”
冷凝心被他问得愣住了。
难道皇上也有失去对策的一天?
“当然是让人马上将太子送回京城,让他接受最好的治疗。”
“是嘛?”萧揽袂唇角嘲讽的弧度越深:“可是全京城最厉害的太医都被派到滨城去治疗瘟疫了,你说京城谁能救他?”
冷凝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关心则乱。
她还没又说什么,萧揽袂已经暴怒道:“再说,这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就算死了,也是他活该。”
冷凝心一脸不可置信,“皇上,您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这么诅咒她的儿子!
太子去滨城不也是为了肃清乱贼,正好碰上了那里爆发瘟疫才不幸中招,本来他可以早点回来的,可是他没有,坚持留在那。
可他的父皇却诅咒他死。
萧揽袂知道跟冷凝心是说不通道理的,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就算他说了那些萧祁元令他失望的原委。
冷凝心也只会跟萧祁年沆瀣一气,觉得百姓命贱如蝼蚁,死了就死了,他们冷家人心中就没有天下,只有自己,太子萧祁元也是继承了他母后自私自利的本性。
“皇后,回你的宫里精思己过去。”
冷凝心一脸愠怒,不服:“臣妾何错之有?”
“来人,带皇后回去。”
萧揽袂现在满腔怒火,萧祁元染上瘟疫完全是咎由自取,所以他连做戏都不愿意了。
“放肆,何人敢碰本宫?”
侍卫本想上前,但是冷凝心气势过强,他们都不敢靠近。
冷凝心恨恨瞪了萧揽袂一眼,拂袖离去。
回到宫中,她还没说话,侍女已然焦急道:“皇上的态度实在让人寒心,不管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就这么不管不顾,难道得不得太子得了瘟疫后,就这么死了,好扶持昌王上位?”
冷凝心气得又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侍女吓得噤声。
冷凝心在宫中来回踱步后一会,道:“皇上不爱惜太子,可本宫不能不在乎吾儿的死活。你马上派人传信给父亲,让他派出最厉害的死卫去滨城,速将太子带回来。”
“可倘若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呢?”
冷凝心大怒,崩溃地喊:“本宫管不了那么多。”
“好,奴婢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