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贼老大冷挑起眼角:“昌王殿下对情势倒是分析了解得很透彻。”
“本王透彻,你应该更透彻才对。这些跟着你为非作歹的弟兄,难道你希望带着他们一直这样下去?户籍是黑的,人生是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而今天,你负隅顽抗,还有可能让他们一同葬命于此。”
“所以昌王殿下有为我们这些草寇准备了好去处?”
马贼老大冷冷盯着萧祁陵。
萧祁陵平静道:“不敢说是好去处,但起码你们不用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本王知道,当马贼也非你们所愿,若能清清白白,谁愿意污泥阴暗傍身走人间?”
“所以昌王殿下想招降我们?”
“没错。”
萧祁陵一点也不遮遮掩掩。
“你要是识趣,你和你的兄弟们的性命都可以保住,你要是不识趣,这里就是你们这一群人的埋骨之地。”
马贼老大阴沉着眉眼,在思虑萧祁陵话中真假。
是啊,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当草寇,一生黑户?就连祖宗都要被人唾骂。
他目光紧濯,从一寸挪到另外一寸。
萧祁陵带来的官兵足有一千人,他们不过才百人,要是真的厮杀起来,他们一点都讨不到好。
伤了他们几个官兵又如何,赔上的却是自己的性命。
马贼老大并非迂腐之人,他很快想通:“好,若是昌王殿下能够言出必行,我们愿意投诚。”
萧祁陵便对着所有人大声道:“本王在此许诺,只要一干马贼肯投降,收归入军,本王便不追究其过失。其他人也不得为难或者给他们脸色瞧。”
有了萧祁陵的保证,马贼们很快投诚了。
萧祁陵解救了被他们关在营帐的那些妇女。
这附近还有很多身染瘟疫的百姓,都被拉去治疗了。
捷报传回京城,昌王殿下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了马贼,还将他们收归入伍,这让萧揽袂很开心。
萧祁陵的才干的确有王者之姿。
一个月够,萧祁陵带着人班师回朝,一路上都是欢送的百姓,热闹的场景比之之前从宜城回京城,被百姓夹道欢送有过之而无不及。
队伍进京的时候,守城门也不敢拦,立刻将门打开。
现在萧祁陵不管到哪里,都是一块香饽饽,十分招人稀罕。
萧揽袂亲率了百官来为他接风洗尘。
毕竟这去收拾烂摊子,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可是不一样的。
前者的功劳看起来更大。
萧祁陵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萧揽袂面前行礼:“是儿臣回来晚了,请父皇恕罪。”
“怎么会晚呢,回来的刚刚来。”
萧揽袂热情地拉了他的手:“朕的好皇儿,你可真没有令朕失望。”
他们父子俩热络地寒暄了一会,陆凛故意问道:“昌王殿下,怎么不见太子殿下?自然瘟疫被遏制住了,太子也应该无恙才对。”
萧祁陵配合陆凛演戏:“本王不知啊,本王去的时候,听说皇兄就被人接回京城诊治了。”
萧揽袂怒斥:“胡闹,谁把他接回来了?没有朕的允许,谁敢这么做?”
冷凝心不得不站出来,她行了一礼:“回皇上,是本宫担忧本宫的皇儿,所以让人接回来了。如果皇上想责罚,就责罚臣妾吧!”
萧揽袂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并没有发作,只是拂袖,恨恨道:“之后再收拾你们。”
再对上萧祁陵,就是温和慈爱的父亲脸了。
“祁陵,进宫去,朕让人设了宴,正要为你接风洗尘呢!”
萧祁陵一脸感激:“谢父皇。”
众人浩浩荡荡进了皇宫,按照尊卑等级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萧祁陵又立一大功,整个人意气风发,光芒耀眼。
他此次回来,太子之争又明朗了几分。
太子除了强势的外戚,已经不具备任何争夺皇位的优势了。
他还在小别院养身体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各种弹劾他的奏折一股脑往皇帝御案上堆去,尤其雪花般,很快将皇帝的案桌给铺满。
大理寺抓了一些人进去审问,罗列太子的罪名足有几十项,案宗上都写不下了。
一上朝,气氛冷凝。
大家都知道,今日会有人向皇上弹劾告发太子的罪行。
长久的沉默过后,萧揽袂一句:“开始吧!”群臣就跟轮流发言的同学,一个接一个。
皇帝听了群臣弹劾了两个时辰,讲的都是太子的罪行,脸色是越来越黑。
太子原来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恶劣不堪。
“皇上,这呈上来的案宗其实只是冰山一角,太子所犯罪行,远不只有这些,更多……”
听到这里,皇帝都忍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将手中的案宗往地上狠狠一砸。
“查,给朕查,一定要揪出太子所有罪行,太子若犯罪,与庶民同罪。”
“是,皇上。”
这个持续长达两个小时的弹劾终于落下帷幕。
可萧祁年这些年所犯的恶行还没有纠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