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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夏梦(3)

    “老大,你在做什么?”

    放课铃刚刚响过,世界进入了曾经我最爱的逢魔之时。茜色的晚霞荡漾在灰蓝天幕间,熏风透过窗子灌入教室,把轻薄的白纱帘吹得鼓风而起,在夕阳的橙色光柱里抖动。

    “让你闭眼你就闭眼嘛。”

    我把眼睛睁到最大,昂着下巴,以最叛逆最固执的表现应对站在身前莫名其妙按着我手背的人。

    左惠子比我高半个头——她还会往鞋里偷偷塞增高鞋垫——个高挺有不良头子气势的,但她在斗殴方面就是个花架子,有狠劲拿着小刀比划,可打拳是真的一窍不通。

    “我不。老大,我讨厌这样。”

    我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讨厌毫无同理心、自以为是、不尊重他人的家伙。当然我也是个极度双标的坏蛋,在认可的朋友面前不仅没有洁癖和打入侵领地之人的臭毛病,五条悟动不动越过界限咬我耳朵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现在和我面对面,迫使我的后腰抵到窗台,再向后躲就只能往玻璃上贴的老大按着我的手背,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了。她靠得太近,我们鞋尖相对,我总疑心她要踩到我的脚,拼命后撤,最后搞得好像自己在贴墙根罚站。

    “是你睫毛沾到东西啦,人家帮你弄下来。”

    眼皮猛得一抖,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眼睛立刻皱起。少女的笑声在同一时间爆发,左惠子终于和我拉开了距离,手指捏着两根睫毛,笑得前仰后合。

    我疼得落了几滴泪,被压麻的手掌终于解脱,赶快支起身体离开窗边,挪得离她远了些。

    稍微有点生气……但是老大今天才带着我去打群架,尽管我一点不关心这种混混争端,打谁因为啥通通不在意。但干完惹是生非的活计总是让我的一颗好学生之心滋生出愧疚感,想尽量低调行事,保持按部就班的现状。

    笑够了的老大状似无意间转移话题:“卡西莫多,最近怎么不和吉野一起走了?”

    我都下班了,你还管我通勤方式吗?

    “……”默不作声,我走回到自己的课桌前,收拾桌面上的书本。前桌依旧保持着每天送我一颗糖的古怪上供习惯,那些糖被我堆在空荡荡同座的桌洞里,假装给夏油杰吃了。

    现在老大很烦人地占据了那个位置,坐在我旁边看着,手很不礼貌地摸过桌洞里的糖,拈起来就吃:“咦?这里怎么这么多糖——”

    你敢吃我祭奠亡夫的糖?你等着,你死定了!可恶,为什么我前桌没给糖里下毒!

    “奈奈说,你上初中时喜欢自己的同桌,这些糖都是纪念他的?”

    奈奈?谁啊……哦,军师。

    左惠子指尖戳着透明的玻璃糖纸,嘴巴鼓起一块,囫囵含着糖果,坐没坐相踢着前座的椅子。

    “是军师编的故事。”

    我头也不抬,把今天写作业要用到的书本塞进书包,里面混进去几本老大的课本。她一向不写作业,却喜欢把任务安排下去,好在老师那儿得到漂亮的课业成绩。一般这活计都是我给小团体中唯一的纯文职人员顺平揽下的极品美差。

    左惠子绕着自己额前几缕挑染得五颜六色的短发,斜睨着我:“奈奈对我也谎话连篇啊……卡西你也不替她说几句话,就不怕我生气吗。该说你实诚还是蠢呢?”

    “我不说谎。”假的,我是个骗子。

    少女把那些堆好的糖果打得散乱,挑挑拣拣手指在里面转圈:“真的吗?”

    “假的也不怕你生气。”

    她的动作一滞,偏头看我。左惠子长得很漂亮,是个教科书式的清纯美女。平日里只穿校服,栗色短发又衬出几分干练,细眉桃花眼,妆化得很淡。

    她身上不爱戴饰品,没和那些朋克少女一样身上都是钉环。如果把额前的非主流挑染忽略,这么一来似乎觉得老大挺好亲近的模样。

    左惠子捧着自己的脸:“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

    “很烂。”

    “……什么?”

    她脸色一沉,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在长眉挑起后霎时变得凶极了,冰冷的目光会扎人。如果是小孩子见到这忽如其来的变脸,立刻就要吓哭吧。

    我毫无波动,装疯卖傻继续同她对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大义凛然。只是实话实说,面对皇帝的新装不假思索戳穿不害臊也不畏惧。

    “……你读不懂人家的眼神吗?”她颇有种自己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卸去端起的气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一个人的生活足够糟糕,世界末日就无法成为威胁的筹码了。

    “你不缺有人懂。”

    “……”

    这就是我能在她身边混到现在的原因,好比霸道总裁偏爱放荡不羁的女主角。不可否认的是,能和别人不一样是一种本事,能保持这种不同更是一种能力。

    左惠子盯着我的眼神凝固了,她嘴里的糖都忘了换地方,挤在腮帮处鼓出一块。伸手掏了掏耳朵,好似怀疑刚刚那句话是从我嘴里吐出来的。

    我把最后一本书放进口袋,拉上书包拉链。站在桌前的这个角度正好让一道夕阳打在脸上,眼睛被晒得有些发花,我垂下脑袋躲了起来。

    “老大,收拾好了,我们走吗?”

    少女这回甚至张大了嘴巴,左手食指僵硬地指在空气里,指尖对着我。无言的喉咙仿佛被糖卡了正着,说不出话。

    老大站起来,她把我同桌的椅子坐得歪歪扭扭,挂在椅背上昂贵的奢侈品真皮书包被提起。我平静地伸出手,她动作顿了顿,抓着书包带子的手一松,让我接了过去。

    “那吉野顺平呢?”

    怎么老提顺平啊,她要是突然不老实,想针对我介绍来的顺平,管她家里多有钱有势,我也照打不误——再过分我就偷她的东西,让她当我的狗。

    我承诺不先使用「绝对希望」——生得术式取这个名字代表了我把它当成了很有逼格的大招绝地翻盘用——但谁要精准踩雷不嫌死得早,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陪着高中生玩过家家。

    “……”我一面往教室门口走,一面调整脚下的步伐和她并排。作为老大的提包小弟,走路也是很讲究的,出门进门掀完帘子要跟在后头,老大先走。

    “你们俩最近吵架了?”

    左惠子平常就已经习惯了我小太监一样鞍前马后。我话少但一口一个老大,点头哈腰虽不至于,但指哪打哪还是很敬业的。

    今天她没有带着其他小弟,军师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两个独处。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安静,思绪忽然飞到很久远的过去,我在震颤的建筑里狂奔,于一个黄昏去救在初二四班等江户川柯南的女孩。

    “没有吵架,我和顺平永远是好朋友。”

    “吵架”这个词在我的大脑里飞舞了一圈,我好像从来没和挚友吵过架,哪怕夏油杰在那天杀了人,我只是在喋喋不休大道理。吻别,为他送行,我递给他一把剑,丝毫不在意他刚杀了人,他刚折断了自己坚持十多年的信条,我双标得可怕。

    曾经五条悟说我好欺负的过头了,我摇头反驳自己只是心情一直很好。直到如今我依旧奉行这套简单粗暴的理论,顺平不希望我们分开,那我便慢慢带着他向前走,将自己所有教给他,让他成为能够保护他人的强者。

    如果是我的朋友,永远可以做任何事都有恃无恐,与我耍小性子是可爱的,忽然叛变想一个人走是可以的。就算想吵架打架解决问题都好,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碍我们之间的情谊。

    时间、悲剧、天外来客,命运、烦腻、移情别恋。管你是什么狗血的新鲜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套路,今天的明天的还是昨天的,地狱难度我也能打通Happy Ending。

    身边走着的左惠子似乎莫名打了个哆嗦,肩膀抖了抖。我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咳咳,没有想吓人的时候吓到别人了……

    “早就想问了,你和吉野那家伙什么关系?奈奈说你喜欢他,因为他像你初中时的同桌。”我们之间的沉默还没到达三秒钟,老大就又一次开了口。

    就听了两句没头没尾的风言风语,军师这是编排了多少我的狗血爱情故事?流言不该止于智者吗……

    哦我懂了,她在报复我,因为上次她带着零食来求我办事,结果我不仅把她朋友的糖还给她,还一点也不领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军师只是脑补太多,流言就这样出于智者过于丰富的脑内自我攻略。

    “你该揍军师了,老大。不如我们找个更聪明的换了也行。”

    编排我可以,编排顺平、冒犯我已逝的白月光绝对不行。

    笑点很低的老大听了这话却没有笑,她沉默了片刻。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楼梯间,顺着长长的台阶向下走,我在她外侧,恒定晚她一节台阶。

    “早见真名,你喜欢我吗?”

    噼里啪啦叮呤咣啷。

    我脚下瞬间踩空了,如果不是手里提着两只书包,在摔倒的那一刹它们相撞、漂移,而后卡在了手边楼梯的护栏间隔里,我会立刻化身一只刹不住的车轮向前翻滚最后摔得头破血流。

    脆弱的眼球距离下段台阶的棱角仅一厘米,我整个人以一个非常扭曲的姿势摔倒在楼梯上,一只手被书包的背带缠住,书包卡在栏杆间拉住了趴在地上被地心引力召唤的身体。

    我的头被脖子支撑着,它机械又僵硬地被大脑的指令指使着抬起,下巴昂高,眼睛寻找到站在旁边、倚着墙,抱臂等回答的老大。

    “……”

    十秒了。笑点低到海拔负三千的老大依旧没有笑,也没有宣布这是恶作剧或者真心话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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