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3 章

    623

    桢这辈子就算是做梦也没梦见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人当众争抢的一天。

    眼下的场面真是荒唐到了极点。一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只剩下鼻子嘴巴裸露在外的小年轻对着一个角落怒目而视;一个整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高大上忍表情淡漠地回望着他。另外还有一个纱布遮眼的故事女主坐在他们之间一脸懵逼中…就这画面哪怕是出现在小说或是漫画里,也只会被读者们怒骂偷工减料,更别说是如此戏剧性地出现在同一个现实的画面中,参与到同一个狗血爱情剧里了。

    取根还在周围探照灯似的目光中愤怒地叫嚣着类似于“桢姐姐!你怎么能喜欢他呢?”之类的疯话。周围一圈不管是人是兽都把眼睛瞪得溜圆,连酒都顾不上喝,显然是眼前这一出闹剧已经足够值回票价,口腹之欲再不重要了。他们都在庆幸自己来得及时,才看得到这传说当中的名场面。

    桢恼火地大声说道:

    “油女取根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就不客气了!”

    取根的声音稍微降低了些,难堪地站在桌边。他露在面具外面的嘴巴撅起来,果然还是比之前那神秘又恐怖的模样更像是个普通大男孩了。

    “哎你看看你,那么认真干什么,年少的爱情就像一场游戏…”惠比斯一把把要起身的卡卡西按在了座位上,打圆场道。他站起来,抬手想勾住那小子的脖子,却猛然想起取根是个非礼勿动的人,便赶紧向后缩了一下,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扯了扯取根的衣袖——还算好,起码布料上没爬着什么毒虫。取根也就坡下驴坐在了惠比斯空出的座位上。

    “惠比斯前辈,”取根扭头瞅着正在从隔壁桌边往回拖一把椅子的惠比斯道,“你们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又变得激动起来,“…你们都知道了!桢姐姐!你也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要选卡卡西不选我!!”

    桌子被取根戴着厚厚皮手套的双拳砸的咣咣作响,背景音是驻唱歌手配合着弹出的几个重音,像是雷声敲击在桢的神经上,让她的头皮都有些发炸。

    “我看起来那么像勾引未成年的变态吗?”桢气呼呼地说道,“你想把我送进去就直接说,不用转弯抹角的!”

    取根叫道:

    “我成年了!桢姐姐!我上周成年了的!”

    背景音乐在重音后面接了一串滑音,引起了一片哄笑。桢不用回头也感觉得到酒馆内那能把人蒸干的热烈气氛——这让她的脸都气红了。不止如此,取根这孩童般幼稚的宣言让原本脸色发青的卡卡西也没绷住,眼角的笑纹比什么语言有攻击性。取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手都握成拳头,已经处在攻击的边缘了。

    “好了,取根,”卡卡西带着一丝笑意安抚道。正在他面前呲牙的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子,而小孩子正在努力争抢的桢正在完全站在他一边,这简直让卡卡西为自己之前的那种对抗情绪感到羞赧,“没必要那么大声,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的。”

    惠比斯这会已经把椅子拉了过来,又拿过一瓶酒来放在了取根面前。

    “都成年了喝点酒也无所谓了。来吧小子,让老大哥给你讲讲成年人该学的东西…”

    他们的语言没有对后辈的轻视,没有硬拿他当小孩,这对取根来说算是一点点安慰。然而,当他一不留神看到卡卡西状似无意地在桌面上握住了桢的手时,还是控制不住地丢出几只虫子来直冲着卡卡西面门而去。

    然后…所有人眼前一花,那几只虫子被一直没说话的阿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他刚喝空的杯子扣在了桌面上。小虫子们贴着透明的玻璃边缘晕头转向地爬行着,似乎在为自己找不到攻击目标而感到十分纳闷。

    “好好说话,别动手啊,”阿凯气势十足地控制住了整个场面,然而这个“别动手”的意义是多方面的。他瞪了一眼略微冷静下来的取根,又皱着眉头盯住队友们那依然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不管卡卡西是什么态度,桢才不理阿凯的眼神攻击,反手把卡卡西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在公共场所无故打砸是会被抓进去拘留的,而这个“无故”只把恐怖袭击以及正常工作排除在外,肯定能把三角恋爱这种事包括进去…忍者们经过多年教育,一般情况下再激动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取根也发现自己就算是当真打起来也只会被按在地上摩擦,不得不听了阿凯的话。但他又发现自己把视线放平就能看到那闹心的一幕,只好把头使劲抬高瞪着酒馆那灰黑色天花板——这下好,看着就像是某小说中受了情伤的龙套拼命忍住眼泪似的。

    取根仰天控诉道:

    “桢姐姐,你是我第一个!第一个!你怎么能选卡卡西不选我…”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什么第一个??”

    “…第…第一个能碰到我还不会受伤的人…你是第一个嘛…”

    惠比斯“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摆着手招呼取根道:

    “好啦好啦,别纠结这个了,小兄弟快把这瓶喝光。年轻人,没受过情伤的可不算长大了哦…不信你问问身边的人,大家可都有一堆故事呢!我都能给你讲几个!”

    取根哪里敌得过惠比斯这阅人无数的老油条,又碍于与现场人员实力差距不敢再造次,只好委委屈屈地举起瓶子凑到嘴边灌了一大口。大概是成年后还没来得及习惯酒精饮料,他被那碳酸刺激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响嗝。惠比斯哈哈大笑,拍着桌子叫店主再拿几瓶过来给取根,又非要让他把酒喝光了之后再放几只虫子出来看看它们会不会喝醉。取根本来还一副委屈相,但有了惠比斯的插科打诨,再加上其他人武力压制,没过一会,他的脸色终于不再像是立马就要哭出来了。

    “嗯…惠比斯前辈,”一瓶啤酒下肚,取根望向桢和卡卡西的目光还有些躲闪,不过,他至少不会总是要仰头避开那两只手了。他刻意地把头转向惠比斯问着,表情有点迷离,“你刚才还说…要给我讲故事来着…嗝儿…快讲一个呗?”

    惠比斯已经成功滴把这刚刚成年的小青年给忽悠瘸了,正在偷偷冲着卡卡西龇牙咧嘴,卡卡西则回了他一个白眼。惠比斯在墨镜后转了转眼珠,大大咧咧滴说道:

    “故事还不有得是,想要就有。话说…”

    话说有一位上忍,就不提名字了啊,年纪不大却实力不凡,长得帅气,也就比他惠比斯差那么一点点。有天他们村抓了个美艳无双的女间谍,女间谍通过特殊手段攫取了情报,但她被审问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交代任何问题。百密一疏,村里还是发现她少年时和之前那个上忍有些渊源,就让那个上忍出面去策反女间谍。女间谍一见儿时的竹马,一颗芳心便牵挂在了他身上。于是上忍成功与女间谍拉近了距离,还发现了她保守的秘密。上忍决定将计就计,让女间谍去和她所在的忍者村抓住的忍者进行战俘交换。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村里接回了自己的忍者,并打垮了女间谍所在忍者村的主要战力,还把女间谍追到了绝地。女间谍原本对自己的忍者村没什么归属感,又出于爱情,便主动向上忍提出要销毁已经获得的情报,最后便被上忍放走了。

    “…完了?”取根把一个手肘支在桌面上,懒洋洋滴问道。

    惠比斯刚和黑着脸的卡卡西对了个眼神,回答道:

    “完了啊。”

    “你编来骗我的吧?”

    惠比斯“啧”了一声,在卡卡西的咳嗽声中嫌弃地道:

    “这可是真事,我骗你做什么?”

    阿凯在一边已经听愣了,他插嘴道:

    “我听着怎么也跟闹着玩似的…”

    惠比斯“啪”地拍了下阿凯的大腿,指着嗷嗷乱叫的阿凯说道:

    “你不信?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他清了清嗓子,低声唱道:

    “在那盛开柠檬花的乡间道路上,

    邮递马车奔驰来牧场,

    马车将把愉快的消息,

    带到我们的心坎上……”

    有惠比斯帮桢对付搅局的取根,也就不需要她去当真做点什么来教训他——她心里可全都是怨气,这怨气倒还不至于让她触动那封印。而有外人在这里,他们几人也不方便说些什么。正当他们沉默滴听着惠比斯讲故事,桢在纳闷卡卡西的脸色怎么越来越不好时,便听到了惠比斯的歌声。桢便猛然抬起头来。

    “怎么啦桢,听过这个是吧?”

    惠比斯笑眯眯地说道,又冲卡卡西微微点了下头,像是对他致意似的。桢迟疑地回想了几秒钟,慢慢点了下头。

    “还真听过,静音给我唱的…原来不是故事,是真事啊。”

    惠比斯没理会卡卡西向他射来的眼刀,而是飞快地转向取根,向他一摊手,说道:

    “你看,我没骗你吧。说了是真事就是真事嘛。”

    取根吐槽道:

    “歌倒还行,可这叫什么故事啊?这就完事了?那个上忍为啥要放走女间谍,干嘛不把她留下来?”

    惠比斯说道:

    “问得好。他又不爱女间谍,为什么要留下她?”

    取根愣住了。他喃喃地说:

    “那…他不爱女间谍,可女间谍爱他的嘛…她又没真带走情报,还背叛了自己的忍者村,不能留下的吗…”

    惠比斯深吸了口气,把另一瓶启开的酒向着取根面前推了推。

    “她当然可以因为爱情留下来,但那个上忍不会留她就是因为她的爱情,她的爱情只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骄傲的女间谍也不愿意这样留下的。”

    取根抬了下头,似乎很想看看桢对这故事是个什么反应,也想知道自己的爱情对她来讲算不算是麻烦。但他也没搞清楚桢现在的漠然表情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

    “真的是真事吗?”取根讷讷地问了一句。“主人公是谁?”

    惠比斯赶紧说道:

    “那可不能告诉你。不过,取根啊,前辈做过的事我讲给你听,就是为了让你少走弯路,少惹麻烦。爱情这个东西是不讲道理的。不是说你有什么必须的理由,别人就非得按照你这理由去做。爱情只能约束自己,可没法约束别人。”

    取根低头瞪着桌面上还在杯子里爬行的小虫子,嘟囔些什么“前辈就是喜欢给人灌鸡汤”之类的话。几分钟后,他抬手把杯子掀起来,收回了那几只小虫子,又把惠比斯放在他面前的酒瓶举了起来。

    想要继续看热闹的人们终归是失望了。理论上肩负着“拆散爱人”任务的小青年战斗力不足,被一个故事和几瓶酒就摆平了,这让众人很是失望。夜深了,人们三三两两地离开,夜生活终归也要划上个句号。不过店主应该会很开心,今晚亲历八卦现场的众人酒都喝得是平时的二倍量。

    井一班的传统就是卡卡西送桢回家——当年是顺路送,而现在,尽管桢已经换了住处,但碍于二人关系的转变,还是得卡卡西来送。不过,由于某些不适合为其他人所知的理由,在众人分手之前,卡卡西和惠比斯离人稍微远了一些,“讨论”起了这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也就那一件事。

    “刚才怎么回事,成心的是吧?”

    卡卡西小心地瞧着前面桢和阿凯热烈地谈着什么,悄咪咪地从牙缝里往出挤字。

    惠比斯若无其事地道:

    “不是为了劝退小孩嘛,不给他说点真事他肯定以为我给他灌鸡汤…反正现在也确实是在灌鸡汤…”

    “说点别的不行吗??”

    惠比斯才不在乎卡卡西那无语的表情呢。他阴阳怪气滴“哼哼”两声,低声说道:

    “那没办法,桢答应得太痛快,我们做哥哥的就得给上点强度…”惠比斯斜睨着卡卡西那乌漆嘛黑的脸,戏谑道,“怎么着,拷贝忍者遇到这点麻烦就不行了?”

    果然!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有麻烦时,他们能帮你解决麻烦,没有麻烦时,他们才最麻烦!

    “谁叫当初某人当着咱的面就跟人家女孩子…咳咳…这可不得稍微透露一点么。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说不定桢压根不会去打听呢。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谁之前有点啥那不都很正常嘛…。

    惠比斯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带着一抹整蛊成功的奸笑在他耳边几乎不动嘴唇地说了一句:

    “别太心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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