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酌南立刻去了。

    等茶来了，虞三五却并不急着喝，她轻轻吹了一口茶面，顿时掀起小小的波纹，像是美人的眼波。

    “牧酌南。”她缥缈的声音混在茶的热气当中，雾气不仅挡住了虞三五的面容，就连声音都影影绰绰，“为师问你，为何用烧水烧了三遍才泡茶？”

    牧酌南下意识回答，“因为茶性必发于水，若是水不好，茶便不好。烧一遍，水太新，烧四遍，这水便老了。烧三遍，这水不新不老，且三暗合‘三生万物’之意，取的是生生不息之意，也是图个好彩头。”

    虞三五抿了口茶，语气淡淡的，像是平静无波的茶面，“水都要烧三遍方得精华，你练拳怎的想一下子就得了精华？”

    牧酌南哑然。

    他默了默，站起身，“那弟子去练拳了。”

    “慢着。”虞三五轻飘飘开口，声音依旧淡淡的，“泡茶知道要掌握火候，做事怎的就不知道了？”

    牧酌停下脚步，有些手足无措，又不敢背对着虞三五，只能转过身。

    虞三五眯起眼，目光沾了一下茶水，“过来。”

    她声音淡淡的，“袖子拉起来。”

    牧酌南心下一苦，直到自己揉手臂的小动作被虞三五发现了。但是，他不敢反抗，只能乖乖走过去，并且撸起袖子。

    少年的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虞三五白皙的素手轻轻划过那肌肉线条，不出意外地听到牧酌南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毕竟是刚刚开了荤的妖族，把持不住很正常。

    虞三五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指尖略微用了些力，摁在牧酌南的肌肉上，面上还端的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疼么？”

    牧酌南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疼还是享受了。

    如果是疼，他是如此真挚地希望这疼痛能延长些，再延长些。

    牧酌南气息的变化瞒不住虞三五，她微微抬眼，这小狼崽子虽然面上依旧端的是一副正经姿态，气息却一片紊乱，就像是这小家伙的心跳声。

    让人非常心动。

    虞三五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劣根性在身上的。

    偏生喜欢看牧酌南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气息大乱，喜欢牧酌南因着她而魂牵梦绕。

    这算什么？

    是掌控欲亦或是爱欲？

    虞三五不清楚。

    比起搞清楚这个，虞三五的心思显然都在逗弄面前的牧酌南身上了。

    不像是雪域的冰山，像是极地的冰川，底下是看似能一眼看到底的海水，用优美宁静的表象诱惑着涉世未深的狼崽子。

    冰川不动神色，只是用有些冷但是并不刺骨的寒风轻轻刮过狼崽子的爪子，像是牵引。

    懵懵懂懂的狼崽子就这么一步步靠近，趴在岸边，低头看着那宁静的海水，头要低不低，显得可怜又可爱。

    于是海水开始涌动，一下一下地触着狼崽子的鼻翼，像是温柔的爱抚，又像是即将择人而噬的塞壬海妖。

    于是涉世未深的狼崽子眼巴巴地低下头，去亲吻海水。

    狼崽子就这么被轻轻松松席卷于其中。

    在巨大的愉悦中，狼崽子一边俯身吻着海水，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吞下海水，为何一定要是他吃掉冰川呢？

    他是如此心甘情愿地想被海水吞噬，一点点吃掉，然后彻底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