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卧室是什么样的，龙身住会不会太小？人身住的和人类卧室有区别吗？

    卫川走进去看了一眼。

    卫川退了出来。

    涅思利安看她用力闭了下眼睛，顿时局促起来：“你怎么了，这样不对吗？”

    “没有，没什么不对。”卫川否认，“只是我一时没防备。”

    涅思利安：？

    防备啥？

    他转头看看自己屋子，是他缩小后龙身也可以住的、相当宽阔的山洞。满地黄金珠宝布灵布灵的闪，正中间放张金灿灿的床，周围还支了帷幔床帘，在他自己看来美观且贴心。

    只是他知道人类审美或许有些不同，所以才会询问卫川意见。

    ……但完全没想过，人眼对闪光物体的接受程度远不如龙——就连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魔王也是一样。

    好在这里照不到自然光，地上珠宝再多，晚上灯一关也什么都看不见。

    至于床放正中这种布局属实有点超前了，卫川自己动手在靠墙边清出一块地，把漂亮的大床移了过去。

    这回没问题了。

    涅思利安视线在空出来的位置扫了扫，看卫川走回来，遂不再关注住宿问题。

    “走吧，我存放阵图的房间在这边，跟我来。”

    ……

    相比起当初在浮光森林，只能干等菲尔弗莱他们研究解封印，这回激活阵图卫川倒是能站旁边围观一下。

    世间所有能量说到底，都是生灵或死灵能拿来用的东西，卫川在第一次见到那个据说是“龙息专用激活方式”的阵图，就莫名感觉到阵图里蕴含的能量有点亲切。

    陌生，但亲切。

    涅思利安吃惊道：“为什么你与龙息会有共鸣？”

    隔会儿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疑问：“不对，你身上完全没有和龙有关的力量。应该是阵图中还有残留的神息，被你感知到了。”

    而他自己虽然研究过神息，但本身对这种能量感知并不敏锐，所以没有发现阵图里还有这回事。

    卫川摸摸下巴。

    尽管有一半属于神的血脉，但她其实从未发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魔力以外的力量。是因为权柄处于被封印状态，所以神的能力也动用不了了吗？

    她问了出来。

    涅思利安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描出阵图边缘的一片图案，让她试着注入魔力，看能不能激活。

    “如果魔气没用，会不会损坏阵图？”

    龙让她放心：“这是最表层的一道回路，随便造不会坏，就算真出问题，我也能用龙息将它修复好。”

    于是卫川蹲下来食指点在回路上，尝试魔力是否有用。

    这片图案亮起一点微微的光，还没两秒又泄了气似的暗下去。

    “有点反应，但是不够。”

    旁边伸过来另一根食指，按在回路上，图案骤然散发出明亮的白色光芒，半晌没消失。

    “你看，输入龙息的话，只需要一点点就能维持三分钟左右。”涅思利安随手扯过附近桌上的一张纸记了点什么，然后盯着刚写下的字咬住笔帽。

    卫川转头去看，发现不认识字。

    看他明显在思索什么，她也就没有出声询问，自己围着脚下的阵图转悠。

    涅思利安口中对于“存放”的定义，似乎和平常概念不一样。这片阵图看起来完全是墨笔绘在地面上的一张大图，一个大约直径两米、近似圆形的复杂图像。

    有些六芒星椭圆形之类的几何图形，也有蝴蝶和小鹿似的动物——卫川不确定那是不是一只狍子。她甚至看见两道嵌套在一起的长长数学公式，其中有一道似乎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黎曼函数。

    ……这玩意总不能要人解吧？

    “你蹲在这里看什么？”龙凑过来。

    卫川指给他看，问：“这数学公式要解吗？”

    “当然不要，”涅思利安奇怪地看她，“我怎么可能解得出来。激活这个阵只需要把所有给出的图案区分开，按顺序输入龙息就可以。”

    “绘制这种阵图，是一个以自身理解，输出为显像的过程。”

    “我刚才让你激活的云，我完全认识并且理解它是什么，因此你损坏它也没关系，我可以修复或者干脆重新画一个。但内圈这些图形，如果损坏了那这个阵图就会出问题，或是直接坏掉不能用。”

    那就是使用和制造的区别。

    “原来如此。”卫川点头，“那这些图像的顺序是什么，你要如何确定呢？”

    龙捞了一下自己掉到肩膀前面来的辫子，回答她：“按照难易程度来就可以。阵图的顺序要求并不严格，你想要先激活一块石头或是一个三角形都可以，基本没错就行。”

    卫川惦记着数学公式：“这两题想必是比较靠后激活的吧。”

    “是的，在这副阵图中的一千八百零六个图像中，大概能排到一千三以后。”

    以这一地密密麻麻的图案来看，有一千八多倒不奇怪，但这种等级的数学题居然没排到一千七之后，难道还有好几百更高等级的存在？

    她这样问了，好久没和人说过话的涅思利安索性详细解说一遍：

    “这么说吧，最浅层的回路是自然界无机物构成的客观存在物，以及简单几何。接下来是世外天体与复杂几何——比如星星月亮、这个不规则曲线图。”

    “再之后是人造物……我怎么看这个镰刀锤子很眼熟？”龙小声嘀咕，随即恢复正常音量，“数学物理，这是世间万物的规则道理，多数由人类总结并给予指代。”

    “顺序的最深层是生命，植物和动物都算，不过只有基础反应与群体行为的生命，顺序又低于拥有独立思维乃至更高智慧的生命。”

    他总结一句： “嗯，知道个大概就行，具体图案具体分析。”

    卫川认认真真听完了小科普。

    但她此前见过的阵图——例如玄桑的道印、贺琊的法印，精灵王的解封符文，它们乍一眼看去都是有迹或无迹可循的线条。用不大尊重的说法就是鬼画符。

    赫连先生留下的这种阵，还是第一次见。

    “阵图的种类有多少？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是它的普及率不高吗？”

    涅思利安露出个微妙表情：“可以这么说吧。这么难，一般又用不上，普及率自然也就高不起来。”

    “在我所知的数万种阵图类型中，使用已知事物图像作为基底绘阵的仅三种。一种用于次生世界法则修改，一种是妖族祈天地大祭祀时绘在主祭者身上的。”

    “第三种，就是六年前赫连先生告知我的，神灵权柄的封与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