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刑镇魂阵

    “白岸笙!”周舟大喊,但声音很快被风浪吞没。

    “周舟,你四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出口。这么大的动静,庙外的人肯定要进来了。”白岸笙的声音透过音浪,清晰地传入周舟的耳朵里。

    她说完继续探查这个阵法和压制的5只异兽。

    在「墨」碑之下的是孟极——有兽焉,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名曰孟极,是善伏,其鸣自呼。

    在「劓」碑之下的是讙——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嗜好举人,名曰孰湖。

    在「刖」碑之下的是数斯——皋涂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足,名曰数斯,食之已瘿。

    在「宫」碑之下的是鹿蜀——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

    在「大辟」碑之下的是虎蛟——祷过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其中有虎蛟,其状鱼身而蛇尾,其音首如鸳鸯,食者不肿,可以已痔。

    周舟转身,背离五芒星,沿着洞壁摸索、前行。这个洞穴远比他想象中更大,洞壁粗砺,呈现出被凿击过的痕迹,周舟很快明白过来,这是深入山腹之中,人为凿空而来的。手抚过、触过之处冰凉干涩,仿佛那岩壁将整座山体的寒意都吞入骨髓。指尖下甚至能感觉到风从石缝中渗出,带着深山幽闭已久的土腥气。

    身后的声音似乎变得越来越小,这座山腹洞窟将所有声音无限放大又压缩,最后吞没掉所有的迟滞回音,这让周舟感到疑惑,但他不敢耽误时间,只能一直往前。

    他隐约听见滴水声,但四下不见任何水源,像是声音漂浮在空气里,虚而不实。嗅觉最先发出警报——空气中有一种微妙的不协调感。并非纯粹的腐败味,而是一股血腥的、腐败的刻在基因里让人深感不适的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

    左前方的洞壁上,居然有一排排“壁龛”,他快步上前,壁龛里放置着一些陶罐,还有卷成一束束的纸卷在它身侧。

    周舟伸手去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陶罐,陶罐不过大约有两个手掌大,周舟不得不双手捧着。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褐色,陶罐内部似乎填充了什么东西,重心微微偏向一侧。周舟能感觉到罐内有细微的沉积物随着动作轻轻滚动,发出沙沙细响,像是极细小的砂砾在空罐壁上摩挲。

    陶罐外面用朱砂写着字,“数斯”。他又靠近瞧了接近的其他陶罐外面的字,有些他认不得,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熟悉的名词。

    “鵸鵌”…“玃如”!

    将手中的陶罐换成写着“玃如”的那个陶罐,周舟用指腹轻轻敲击罐身,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他紧接着轻轻晃了晃罐身,听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他拿起这个陶罐旁边的纸卷,上面零散记录着一些文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跟着褪去颜色,看不清楚。

    “1942年……刘向东,*****”“刘念一,1946年……” 中间穿插着一些周舟看不懂的符号和文字。

    他又将目光放在陶罐上,放下纸卷,他将手臂伸直,使陶罐稍微远离了自己一些距离。随后,他轻轻转动陶罐的罐口,罐口比他想象中更松弛,他原本以为封口的封泥会因为长期搁置而嵌实,和罐身如同一体,但封口的那一圈干裂的封泥,随着他的扭碰便跟着转动、剥落。

    身后传来响动,高压下,周舟整个人紧绷得像是一根已经到达临界点的弹簧。

    随着身后一道破空的力量朝他席裹来的瞬间,罐口也同时打开。

    只一眼,周舟便只觉胃里翻滚,整个人头皮发麻。他将罐子放下,转过身,这才看到挡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孙延宁。

    孙延宁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替他们挡住了数把光剑,在他们对面的是两个周舟没见过的人。

    那两人瞧见孙延宁很明显脸色一变,对视一眼随即快速往后退。

    孙延宁望向周舟抱着的陶罐:“这是什么?”

    恶心的感觉随着孙延宁的询问又从胃里往外冒了出来,周舟将罐子递给孙延宁:“好像是,眼珠子……”

    “是异兽的眼球。”只一眼,孙延宁就判断出了结果,这眼珠很明显非人,为兽。

    望着周舟身后整石壁的陶罐,孙延宁觉得事态好像超出他想象了。

    “先出去。”孙延宁开口道。白岸笙她们还在外面。若非看到这两个天师进来,担心周舟,孙延宁也不会贸然离开。而且山壁内的长廊狭长、昏暗,若是外面有变故被堵死了,他俩也保不住。

    两方对峙,周舟刚一出来便看清了局势。王源轩那边乌泱泱数十个人,站在他身侧的是耿岳镰。周舟能理解白岸笙的心情了,的确是看到他就烦。

    “不是让你拦住他们吗?”王源轩面色十分不快。

    “玛德,白岸笙摆了我一道。”耿岳镰神色阴毒,“这外面除了姬芮还有孙延宁,还特么有一个阴阳法的天师和异兽,我拦得住?”

    王源轩斜眼瞧了他,随即不再开口。

    周舟在白岸笙这边从头看到尾,姬芮,陶子,郝聪敏,没有李智朗,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再看看众人一身,没有伤痕,没有血迹,应该是还没来得及交手,他的心又略微放了回去。

    耿岳镰上前一步:“姬芮,姬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天师。我在办耿爷交代的任务,姬家的人也知道,还轮不到你插手。”

    “我只是在做天师该做的事,和姬家无关。”姬芮回道。

    耿岳镰怒从心头起,他最烦姬芮这一副公正无私,秉公办理的嘴脸。她不过姓了姬,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角儿?!

    和白岸笙一样,都是下贱的娘们,白岸笙是没脸没皮,见谁都要上去巴结两下,以为自己攀上了耿家,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想到姬芮在北海关内就次次寻自己的过错,现在还上赶着给自己添堵,耿岳镰眼底浮起狠厉。

    “轩叔,他们都进来了,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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