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笼罩了天空,浓厚的雾气层层弥漫着荒凉的古堡,庭院深处,一座凉亭地板中-央的白色圆砖自动移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缓缓升到地面。
未等看清四周,一道强劲的火焰突然迎面袭来,阿格雷诺抱起纲吉迅速跳开原地,待他站稳回看,那凉亭也早已在烈火中化为废墟。
“阿格哥!”
浓雾中传来卡洛的呼喊,但那火焰也再次翻涌着扑向声源,阿格雷诺听着卡洛躲闪的骂声,眉头轻沉,眼眸忽然泛起赤红的光,一阵骇人的力量从周身散发出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雾气。
视野渐渐恢复清明,残破的庭院被四处燃烧的火焰照的通亮,变身成恶魔形态的卡洛没了雾气的遮掩错愕地悬在半空,此刻那个额头冒火的金发杀神正紧蹙着眉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他,拳套上的死气之火还在一次次升腾,一副想要立刻烧死他的势头。
卡洛一阵冷颤,转身扇着红色小翅膀飞到阿格雷诺的身边。
“阿格哥,彭格列这家伙简直太失礼了……”
卡洛开始了他的控诉,Giotto的视线也随之移了过去,但当他看到被对方抱在怀中的纲吉,骤然缩紧的瞳孔中是一闪而过的惊愕。
遭了!
视线相接,心虚的纲吉瞬间绷紧神经,她急忙跳下阿格雷诺的手臂撒腿跑到Giotto旁边往他身后站了站,以此表明自己的立场,而手中一空的阿格雷诺怔了一秒,收回望着纲吉的视线默默背起双手。
“你没事吧?”
Giotto转身确认着纲吉的安危,得到对方小鸡啄米般的回应后,他再次看向对面的两人,这次的警惕对象理所当然地放在了这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身上。
赤发红瞳,以及这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异样气场,Giotto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纲吉曾和他提过的“阿格雷诺”这个名字。
就是他么?
Giotto的眉头皱的更深,他能感觉到这个身份未知的男人是个更加难缠的角色,而且,那双眼睛……
记忆被拉回到布亚诺家族的那场大火中,面具、黑色火焰、对待纲吉的微妙态度,以及,超直感不停叫嚣着的、自己这份令人莫名恼火的敌意!
“搞什么啊彭格列!”卡洛嚷了半天没得到Giotto的奉承,有些气急败坏,“把别人家的院子弄成这样不赔罪就算了,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非常抱歉使魔大人,我们并不知晓这里是科布拉家族的地方,而且,若非您恶意拦住我的路,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这幅明显指责的态度顿时惹怒了卡洛。
“哈?”卡洛浮在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视着Giotto,隐忍的怒火在充满蔑视的眼中若隐若现,“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彭格列?!”
“卡洛。”
阿格雷诺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卡洛一怔,脸上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两把撩绕着黑雾的短刀也藏到了身后。
“走了。”
“诶?!现在吗?!”
阿格雷诺顿了顿,看向对面明显有些紧张的纲吉,察觉到他的视线,Giotto伸手将纲吉挡在身后,那仿佛宣示主权一样的眼神让阿格雷诺心中忽然翻涌起复杂的情绪,他垂眸,蓦地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原地。
“等等,阿格哥……啊,真的走了。彭格列,这次暂且饶过你们,不过……”他的目光转向了纲吉所在的方向。
卡洛狡黠地勾起嘴角。
“下次见了,乔~塔~”
说罢,他看着纲吉惊恐的表情满意地伴着黑雾离开了。
庭院静了下来,确认察觉不到二人的气息后Giotto解除死气模式转身担忧地看向纲吉。
“阿纲没事吧?他们没有认出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身上散落的灰屑看起来并无异样,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擦去纲吉鼻尖的灰尘,抬起的手却在触碰之前突然顿住。
纲吉一怔,回过神抬手蹭了蹭脸,Giotto也默默垂下手臂。
“算是有惊无险吧,他们把我认作彭格列的女仆,就是之前在隆巴迪子爵别馆遇到卡洛的那次……”纲吉说出提前想好的说辞,可恶,卡洛那个臭小鬼,绝对是故意喊她的!
“所以,‘乔塔’是?”
“是Giotto改的Giotta,想这个名字的时候脑袋一空,就编了这个。”纲吉表示这名字确实是这么来的,“先不说这个Giotto先生,我看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且那个男人,就是我提到过的阿格雷诺,他就是第五使魔!刚才在地下……”
“喂——Giotto!沢田!你们没事吧?!”
纳克尔的声音从建筑的方向传来,循声看去,不远处纳克尔正搀扶着跛脚的玛利亚慢慢走来,纲吉见状连忙跑去,Giotto默默看着纲吉的背影,眼底的情绪隐隐闪烁,滞了几秒,他也动身走了过去。
“我们没事,但是玛利亚,你怎么了?”纲吉急切地关心道。
“抱歉,怪我不小心踩坏楼板伤了脚踝,给大家添麻烦了。”
“这是什么话,伤的严重吗?”Giotto问。
“我刚才看了一下,肿的厉害,晴之火焰虽然暂时止住了疼痛,但怕是伤到了筋骨,需尽快就医才好……”纳克尔答道。
此刻天色已晚,几人商议过后,驾起马车决定前往莱尔卡拉弗里迪镇就医并找家旅店暂住,待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后,古堡的尖顶上显现出两个身影,在星光稀疏的夜空下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总觉得,阿格哥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呢?”卡洛问的小心,他看着阿格雷诺凝重的神色,心中也难以安定,“在下面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有一些需要去确认的事情。”
“哦……”
卡洛乖巧地应着,他顺着阿格雷诺的目光再次望向远方,静默了几秒,故作散漫地将双手枕在头后。
“啊——真可惜,本来还打算把乔塔叫回去的,那样科布拉还能有趣一点。”
至少,阿格哥会开心一点……
卡洛悄悄瞥向阿格雷诺,见他没有反应又继续道。
“不过好奇怪啊,为什么[暗示]不起作用?”卡洛皱起眉思索道,“难道也是幻术师?不不不可能……”
“是超直感。”阿格雷诺答道。
“超直感?那是什么?”
“一种……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幻术师的克星。”
“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跟作弊一样!那岂不是幻术和暗示对她都完全没用了?”
“倒也不是。”
“阿格哥你知道?!”卡洛兴趣一下子被勾起来,两只眼睛冒出渴望知识的小星星,“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努力修炼。”
“切~小气!”
夜幕低垂,茂密的林间一片黑暗,昏黄的油灯挂在马车顶部有节奏地摆动,为漆黑的前路带来些许光亮。
考虑到玛利亚的伤,Giotto尽可能将马车驾的平稳,纲吉坐在前方也趁机给他们讲了在地宫内的所见所闻,三人听完皆是惊讶之色。
“所以,沢田你来这里的原因是调查地狱指环吗?”同玛利亚坐在车厢内部的纳克尔消化了一下接收的信息,也许是身为神父的原因,纲吉觉得他接受这个设定的速度比自己快的多。
“本来是想从这个家族找一些关于科布拉的信息。科布拉的前身是一个叫做斯图尔特的家族,前天我和Giotto先生他们说过这个事,这个家族因为一些事情被我们联合制裁,但他们的Boss最后却失踪了,再后来,科布拉就成立了。”
“那这个迪安瓦鲁家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纳克尔继续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我老师说,围剿斯图尔特家族的时候没听说有人用地狱指环,说不定是后抢的。”
这个时代的人对地狱指环并不熟悉,但在自己的时代地狱指环早已流落各处,重新聚集的指环、失落的家族、封印,这一切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想到这,纲吉脑海中再次出现那副褪色的油画,凌乱的线索似乎出现一点头绪。
“呐,玛利亚,你认识阿格雷诺吗?”
“抱歉,我不认识。”
“这样啊……”
纲吉缓缓地低下头,眉间微微皱起,脑中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全然没有察觉到身旁之人那复杂得如同迷雾般的眼光正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
“可是阿纲。”Giotto开口问道,“为什么会有两套地狱指环?”
头皮骤然发麻,纲吉回过神来一时语塞,眼中显而易见的慌乱让她甚至不敢抬头。
“谁知道呢,可能迪安瓦鲁家族本就有两套?”她答的敷衍,黑夜遮掩了她额头的冷汗,“啊对了玛利亚,我还有事要问你……”
纲吉说着,逃一般起身沿着马车边缘钻进了车厢。
行驶了约两个时辰,马车终于来到莱尔镇。
小镇规模很大,宽阔的街两侧尽是店铺和住房,此刻不算太晚,但本应一片繁荣景象的街道却看不到几个人影,绝大部分店铺也早已关门休息,导致他们转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亮灯的诊所,据Giotto说,这是科布拉底层在这里过于猖獗的缘故。
诊所的医生是一位头发有些泛白的中年男子,他穿着白褂,面容和善,稍稍检查了玛利亚的伤势便带着玛利亚进了诊室,其余三人则在外等候。
纲吉独坐在一张椅子上紧张地绞着手指,她有些怕Giotto还会追问两套指环的问题,又或者是遇到这两个使魔的事,卡洛这小鬼故意作出很熟的样子阴了她一把,还有两套指环的事,Giotto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她抬头看向Giotto,这会他正与纳克尔站在一起似乎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纲吉不禁松了口气,再次低下头。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纲吉暗暗下着决心,纤白的十指无意识地变得更紧,甚至有些变了颜色。
再留在彭格列说不定会出什么问题,在状况被自己搞得一团糟之前,在Giotto知道更多的事情之前,唯独那件事……
“我想,你应该不是在担心玛利亚的伤吧?”
温柔的嗓音忽然响起,纲吉蓦地抬起头,看见了蹲在面前的Giotto,他怜惜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手上,微蹙的眉间似乎在替自己感受着疼痛。
“Giotto先生。”纲吉慌忙缩回手,可怜的手指也终于被解放,“我……”
“你不必这么紧张,阿纲。”Giotto轻声说道,他注视着纲吉,那认真的金色眼眸似乎拥有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人忍不住陷入其中,“不愿说的就不说,不想解释的就不解释,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恰到好处的安慰来得如此及时,缓解了纲吉内心的不安,她知道Giotto清楚她有所隐瞒,但正因如此,这份信任才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Giotto先生……”
棕色的眸子轻轻颤抖,在那般真诚且温柔的目光下,纲吉下意识握紧衣角试图让自己的心脏保持冷静……
“Giotto!不好了!”
纳克尔大喊着从诊室中慌张地跑出来。
“玛利亚不见了!!!”
诊室空无一人,没有挣扎的痕迹,情况紧迫,三人顺着敞开的后门沿街寻找无果后决定分开搜寻。
Giotto进入死气模式负责东方和北方,纳克尔向西面找去,纲吉也同样点燃了死气之火飞向了南方;南边建筑不多,视野开阔,一路寻找的纲吉很快飞到城镇边缘却依然毫无线索,心中的担忧又重了几分。
她转身沿西边折返,四处留意时,一栋通亮的建筑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纲吉稍稍飞近,落在附近的屋顶。
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酒馆,门口挂着两盏明亮的煤气灯清晰地映照着往来进出的喧闹人流。就在纲吉思考要不要进去看看的时候,忽然在酒馆门口看到了纳克尔身影,这个穿着神父袍的男人顿步看了看酒馆的牌子,忽视了旁人异样的眼神径直走进了酒馆,纲吉见状,跳下房顶也跟了上去。
踏进酒馆,喧嚣震耳欲聋,四处昏黄的灯光下,是此起彼伏的笑声与争吵,浓烈的烟酒味弥漫在空气中呛的纲吉直皱眉头,她加快脚步,跟着纳克尔穿过大厅来到一处铁质的栅栏门前,学着纳克尔的样子交给守门人两枚银币,那浑圆的男人连眼皮都没抬,揣起银币随手推开栅栏门。
门后是一段宽阔的廊道,拐个弯便是通往地下的楼梯,站在楼梯口处,纲吉可以听到从地下传来的阵阵微弱的喝彩声,带着心中的猜测,她一路向下,那呼声也越来越清晰震耳,当纲吉终于走到底部进入一道敞开的铁门后,一个巨大的地下角斗场呈现在她面前。
这种地方纲吉倒也不陌生,毕竟之前甚至还被抓进去一次,但这个角斗场的规模看起来要比上次那个大得多,下边正中央的擂台也不是那种无法逃脱的围栏式,而是用铁链围起的四方擂台。
随着阶梯上的观众一波又一波的欢呼,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在擂台上进行着拳拳到肉的殊死搏斗,四溅的红色也仿佛兴奋剂一般将角斗场的气氛一次次点燃。
“沢田?!”
纳克尔惊讶地注意到通道上的纲吉,快步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
“我那边没找到玛利亚,回程刚好看到纳克尔先生进来这里,就跟进来了,纳克尔先生来这儿,是觉得玛利亚有可能被带到这里吗?”
闻言,纳克尔再次蹙起眉头,不安的双眼望向中央。
“这里是科布拉的角斗场。”
“科布拉?”
“嗯,以前我来这边的教会传教时听当地人说起过,偶尔会有失踪的人被拐卖到这里的角斗场做奴隶。”
“是被当做斗士放到擂台上吗?”纲吉想起自己的遭遇。
“不,是被当做胜利者的奖品。”
“奖品?!”
“嗯,平时的比赛,基本都是自由斗士们为了奖金和名誉进行的比赛,但是到了月底,会在晚上进行一次以奴隶为奖品的角斗,权贵们会让自己雇佣的斗士去赢得自己想要的奴隶。”
“月底……等等,今天不就是31号了吗?!”
“是啊,所以我才担心。”
擂台上的角逐这会早已分出胜负,一阵喧嚣过后,擂台空了下来,场内的观众也很有默契一般逐渐没了声音,沉寂的空气仿佛正悄然酝酿着一场危险的风暴。
纳克尔从衣袍中取出那枚初代家族的怀表看了看,小声道:“十点,时间到了。”
看着纳克尔严肃的神色,纲吉不禁也紧张起来,她顺着纳克尔的视线看向对面的高台,这处汇聚场内所有目光的地方此刻在强光灯下亮如白昼。
忽然,一声清脆的锁链声响起,在场内异常清晰,纲吉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台。
锁链摩擦的声音开始变得连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个夸张的皮衣男手持一捆锁链从高台侧面走出,锁链延伸的后方,是五个身穿白色衣袍容貌俊丽的少男少女,他们被铐住了双手,眼神空洞,脚下绵软,任由锁在脖子上的铁链拉着他们走到高台中间,那男人手上用力一甩,禁不住力度的五人齐齐跪倒在地。
纲吉眉头一皱,不由得捏紧了拳头,纳克尔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纲吉点点头,也只得庆幸没有看到玛利亚。
她收回不忍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随着场上的一片哗然,又一皮衣男子出现在高台之上,当他拉着身后的五个奴隶走到中间,纲吉瞬间睁大了双眼。
“纳…纳克尔先生!”
她慌忙看向纳克尔,发现对方早已乱了心神,原本沉稳的面容此刻变得惶恐不安,纳克尔紧紧盯着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走在最末端的棕发女人,瞳孔狠狠一缩!
玛利亚……
十个白袍奴隶在两个皮衣男子的控制下,跪在高台里侧,一个带着墨镜身着黑色西装的解说员接过一条铁链,将一个少女拖拽到边缘,激情满满地调动着全场的气氛。
少女跪倒在地,哭肿了双眼,但精致的容貌依旧惹人怜爱,解说员用力一拽锁链抬起她的头,梨花带雨的模样引得台下一阵欢呼,解说员也趁机宣布了第一轮比赛的开始。
“沢田……”
纳克尔的声音有些发抖,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冷汗。
“你现在快去找Giotto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顺利,我们应该可以按照角斗场的规则救出玛利亚,只是我……”
他突然语塞,低头无助地看向自己的有些颤抖双手,他捏紧了拳头,信念与现实的矛盾让他此刻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没关系纳克尔先生,我知道的。”纲吉认真回应道,“别担心,我这就去找Giotto先生!”
“抱歉……”
“不要!!!!!!”
一声尖锐的哭喊从高台传来,两人抬头看去,台上的少女正发了疯似的向边缘扑去却次次都被颈上的铁链生生拽回,台下的擂台上,一个身材瘦弱面目全非的男子早已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另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斗士在向观众展示自己身材的同时,又换着不同的方式用身体狠狠砸向那男子赢得观众的高声喝彩。
“为什么还在继续?他已经站不起来了。”震惊的棕眸中燃起愤怒的火焰,纲吉不可置信的望着擂台上残酷的情景喃喃道,“他会死的。”
“没用的沢田,这都是他们安排好的……”纳克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台上的少女早已泣不成声,她跪在地上抓着西装男的衣角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一记沉重的耳光,她跌倒在地,匍匐着来到台边,看着擂台上挣扎起来的瘦弱男子又一次被击倒,忍不住泪流满面。
“恶魔高踞于上,肆意践踏着人类的尊严与性命,这样的场景在那些权贵眼中不过是助兴的节目而已,而这样的惨剧在西西里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弱肉强食,这就是里世界的规则。”
“里世界的规则……吗?”
纲吉紧紧盯着这场游戏一般的虐杀,双拳捏的咯咯作响。
那肌肉男似乎还不尽兴,他爬上擂台的立柱,站在高处向周围的观众招手,得到预料中的欢呼后,他低头看向地上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咧着嘴,在女孩痛心的嘶喊中做起了跳跃的准备动作。
炽热的橙色火焰在纲吉的额头上一闪而过,纳克尔一怔,惊讶地看着她满是杀气的眼眸在金色和棕色之间来回切换。
“可我偏要改一改这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