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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1 章

    相繇的另一个蛇头亦已解决掉与之缠斗的几员神将,咆哮着直闯天门,开明不得不出手阻拦,以地脉盾抵挡相繇的猛攻。打斗中,开明感知到西南门那边出了事,只是当下无法分心顾及,直到他听见大灰带着哭腔的呼救声。正当开明左右为难之时,白泽从天而降,告诉开明由他来防守天门,让他赶去西南门支援。开明匆匆道了声谢,随即传送至西南门。

    大灰连呼数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心想这回真要被吃掉了,吓得蜷缩成一团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相繇居高临下,大灰的藏身之处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大灰浑身发抖,眯着眼睛不敢抬头看,呜咽着不断喃喃唤着“阿娘”。

    就在那张不断滴落浓稠毒液的大嘴离大灰还有半米时,开明终于赶到,奋力以地脉盾将蛇头撞开。坚硬无比的盾牌让毫无防备的相繇头上挂了彩,却也仅是皮外伤的程度罢了。相繇甩了甩被撞伤的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开明,恶毒的眼神愈发深邃,嘶叫着朝他扑去。

    相繇虽没有碰到过大灰,可他流下的一大团毒液直直掉落在大灰身上,几乎把大灰半个身子都包裹起来了,当即疼得大灰哭叫起来。“好痛!好痛啊!被火烧一样,好痛啊!阿娘,阿爹,救救大灰,好痛啊!”大灰疼得满地打滚,挣扎之间瞥到自己身旁的大石已经融掉大半,地上的植物和泥土也散发着“滋滋”的声音和半透明的不明雾气。相繇的毒液十分霸道可怕,根本蹭不掉不说,不仅沾上的部分身体会肉眼可见地消融成一滩血水,毒性还会顺着身体蔓延到全身。很快,大灰疼得再也使不上劲,奄奄一息的他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了。

    听着大灰撕心裂肺的痛呼,开明心急如焚,可他眼前要抵挡相繇的猛攻,根本没办法去救治他。相繇吐出一大口毒液,开明知道这毒液的厉害,忙以地脉盾相挡,就连坚硬的地脉盾也被腐蚀出几道深痕。相繇直接攻不过开明的地脉盾,眼见自己的毒液如此厉害,便催生出许多毒液,甩动头颅将毒液向四周喷洒,毒液腐蚀了地表的石头,慢慢往地下渗去。

    战场的另一边,杀红了眼的英招在离朱和乌魁的配合下连续砍断了相繇的两头,可惜乌魁在混战中意外沾上些许毒液,被离朱送往天宫救治去了;白泽将那颗妄图闯入天宫的头颅斩下,代替开明坚守天门;陆吾和其他众神兽神将也费尽心力拿下三颗蛇头。按理说只剩下三颗头,后面再努力一下就能彻底杀死相繇了,可白泽却说相繇九头,其八为辅,最后一颗主头怕是没那么容易拿下。为了对付这个九头蛇,天宫这边已经死伤过半,可胜利就在眼前,尚存战力的神兽神将们顾不上歇息,马不停蹄往剩下三颗头的所在奔去。

    地底洞穴中,二黑他们隐约听到大灰的惨叫声和猛烈的打斗声,洞穴随着地表的猛烈震动不断漏下泥尘。他们互相抱在一起不敢出声,生怕被坏人发现。外面的打斗声不断,似乎越来越多人加入战斗了。洞穴上方开始传来奇怪的“沙沙”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和灼热的感觉,来历不明的烟气从土里逸出,大家都不由自主地伏在地面上。一些奇怪的液体开始从洞穴上方渗出,慢慢滴落下来,狸崽们的夜视眼清晰地看到那些奇怪的液体落在地面上逸出一缕青烟,地面上瞬间多了一个小黑孔。奇怪的液体越来越多,几乎整个洞穴上方都浸湿了,洞穴里像下雨一般落下这些怪液。

    “哇哇!”小崽们身上沾到这些液体就像被火灼烧一样火辣辣地疼,他们都忍不住痛呼起来,身上被毒液灼伤的地方也越来越多了。二黑记得大灰临走前的话,把几只小兽护在自己身下:“别怕,吾挡着,嘶……疼……没事的,别怕……啊唔……”好疼啊,陆吾阿爹快来……

    三白学着二哥的样子护住了四橘和另一只小兽,雪白的背上瞬间变得血红。“呜呜,阿娘……好疼啊阿娘……尔等撑住,吾护……哇啊,疼!”英招阿爹曾言,男子汉要坚强……可是,真的好痛啊!

    此时,英招陆吾和一些神将赶到西南门支援开明,相繇亦兴奋地与他们缠斗起来。地下传来幼崽们的痛哭声,众人皆惊,这才意识到相繇的毒液竟能渗至地下深处祸及无辜。相繇也回过神来,记起漓豸尚有四子,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大嘴,往幼崽们所在的地下一口深吞,所有的痛呼哭喊在那一瞬间彻底消失了,地上只剩下一个深坑。

    英招最先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怒吼着将手中的破风矛凝聚神力掷向相繇的咽喉,化为原形以马蹄狠踹他的咽喉处,就算明知狸崽们已凶多吉少也要让他吐出来。看着那深坑和山上的那滩血水,开明不觉眼眶湿润,举起地脉盾以全身之力砸向相繇的腰身,试图将其腰斩。自己曾经起誓要保护一辈子的狸子和小狸崽都没了……陆吾完全失去了平素的冷静,冲上去把断魂剑刺进相繇头上的伤口处,其他神将也一拥而上,以手中武器群起而攻之。相繇终于感觉到了痛,极力甩开所有身上的人和武器,试图带着剩下的三颗头撤逃。众神兽神将哪里肯饶,紧随其后誓要绝其性命。

    迷迷糊糊中,大灰仿佛听到母亲在呼唤自己。他强撑着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心心念念的狸子。“阿娘!”压抑的思念和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大灰扑到狸子怀里嚎啕大哭。“阿娘,大灰想阿娘……那巨蛇太可怕了,追了大灰好久好远……大灰好疼啊,阿娘……”

    狸子温柔地舔着他的头:“不怕不怕,阿娘在,大灰不怕。阿娘一直都知道,大灰最乖巧懂事,亦最是勇敢坚强,阿娘最疼大灰了。”

    大灰正感受着母亲的独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弟弟们的声音。“阿娘,阿娘!”大灰惊诧转头,他们不是在地下躲着吗?欸,对了,自己不是受了伤吗,怎么会毫发无伤跑到阿娘这里来了?

    狸子慈爱地亲了二黑、三白和四橘,连声说着“好孩子”“乖,阿娘疼你们。”“受苦了,阿娘不在,尔等很勇敢,很坚强。”

    正当母子享受着天伦之乐时,大灰注意到五花不在。“阿娘,五花呢?五花不见了?”不会被巨蛇吃掉了吧?那个笨蛋,自己都特意往相反方向引开巨蛇了,他不会这都逃不掉吧?

    “啊?汝不是去找他了吗?”二黑反问道。

    “没有啊,吾甫出便为巨蛇所追,五花应去金梧谷了。”

    “别担心。”狸子摸摸他俩的头:“五花有阿爹们照顾,尔等随阿娘可好?”

    “好。”虽不知为何五花不在,但能跟阿娘在一起就好了。四只小狸崽幸福地窝在母亲怀里,他们终于等到母亲回来团聚了。

    安置好乌魁的离朱放心不下陆吾他们,匆匆赶回战场,在天门处遇到了白泽。“汝怎在此?开明亦前往支援?”

    白泽定定望向西南方,沉声道:“相繇已然清醒,眼下残局仍需费心。”

    “六巫已除,其当清醒。”

    “六巫伏诛时未释相繇,其神志仍不清。”白泽垂眼:“相繇吞狸而醒……姳凰,节哀。”

    离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怔怔望向西南方向好一会才问道:“一个不留?”狸子和小狸崽……他们的到来和离开就像昆仑丘的一场大梦,那些温馨快乐的时光都被所谓的天道无情碾碎。除却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亲人,谁还会记得他们曾经来过这个世上,在这里笑过、哭过、爱过、恨过?

    “戕一吞三,幼者得逃。”白泽远眺战场,食类不妒,虽然狸崽还小,相繇一口吃了三个,足够清醒了。

    幼者……好歹保住了一个五花。离朱心中仍然无法释怀,猛然想起宫麒的话。“引相繇食狸崽,亦在预料之中?”

    白泽长叹:“吾实痛恨预见之能。知之而无救,不得纠补,惟从顺之。”正因为自己多次干预看到的未来,尝试改变结果而不得,白泽才明白天道定下的事情无论怎么改变过程,终究还是会回到同一个终点,故而他已经麻木,变成他人眼中那副冷酷无情的样子。白泽原想再试一次违逆天命,试图外遣狸子,让相繇在六巫居所之时将其吞下,可使战场不至于如此惨烈,五狸崽亦可得存。然而,天道就是天道,去者存者皆有定数,由不得他随意更改。

    “非汝之故,吾懂。”离朱担忧地望向相繇撤逃的方向:“吾曾抚育幼子上百,今已伤亡大半。相繇奸狡阴毒,吾仅存一半神力,若以命相搏,可保余者安然而退。”宿命如此,那便正面相繇,她是养母,是孩子们的守护者,定然不会让他人伤及自己的孩子。

    目送离朱义无反顾地飞向前线,白泽不紧不慢地行礼一拜。“姳凰,保重。”

    当离朱赶到时,且战且退的相繇只剩下主头了。情况如同白泽所言,众神想尽办法都无法伤到主头分毫,而且诸神都已经精疲力尽,耗不起耐力战了。双方对峙于昆仑丘以东的山下,暂且停了手,但谁也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又是一轮新的打斗。离朱落于阵前,诸神见她来了纷纷点头示意。“姑姑。”“离朱姑姑。”“离朱大人。”

    相繇盯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阁下便是神兽离朱?”

    离朱冷冷笑了:“如何,怕了?”

    “哼,若怕,吾便不会来。”

    “相繇,汝且听好,吾此来并非为天帝所遣。”离朱缓缓向前走了几步:“为母者护佑子女,若他人伤之辱之,吾当仇之,汝以为何?”

    相繇哂笑:“此乃汝之过。世间险恶,为父母者应教导子女远离奸佞,勿要轻信他人。教而不善既为事实,离朱姑姑何以迁怒于吾?”

    “汝哄骗朱厌,使吾等母女反目,手足失和,互为相残,罪大恶极!”离朱毫不客气地指着相繇的脸面怒斥道:“吾狸善心规劝,汝竟痛下毒手绞杀之,狸虽逃却伤重而亡。汝此丧心病狂之徒,竟连狸幼子亦未能容,逐至昆仑丘杀之吞之!狸与幼崽皆吾抚育,叛军诸将多为吾儿,汝种种恶行,吾取尔命天经地义。”

    提及狸子,相繇默然些许,道:“汝久经风霜,必知穷途末路之时,或有扭转败局之机。”

    离朱潇洒笑道:“汝赶尽杀绝吾之子孙,吾已一无所有,何惧于死?吾将不存,天地众生又与吾何干?”

    相繇听罢苦笑:“久闻离朱姑姑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你我棋逢对手……可惜,时机不对。”

    “事已至此,多言无用,若歇够了便再来战罢!”

    离朱召出清天锏,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势头,不要命地率先冲上前。众神受她鼓舞,士气大增,随即打起精神,高举武器跟上。相繇为保性命自然不肯乖乖就范,马上酝酿出毒液作抵抗,还没来得及吐出,胸腹处便遭清天锏狠狠一击,一排肋骨应声断裂。相繇没料到清天锏竟比厚重的地脉盾更为坚硬,哪知这是恨极的离朱几乎倾尽神力的一击。看着众神一拥而上攻击相繇,离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相繇下了红羽恶咒,诅咒他生生世世所求皆如镜花水月,永远空虚不得圆满。

    战况愈发激烈,双方都到了强弩之末。相繇看似遍体鳞伤已无力反扑,可不知是本身体质特殊还是与六巫的药物有关,相繇生机不绝,不管众神怎么攻击,他始终留着一口气。如此祸害不除,天下终究难安,只得将此消息传回天宫,待天帝定夺。白泽听闻后略略推算,让传话天将私下转告离朱,相繇命门藏于咽喉之处,隐蔽难伤,仅在他喷毒的那一瞬间才会露出破绽,就在那时将头颅斩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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