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性侧目，没明白他怎么这么大反应。
涅思利安解释：“你之前没说过，我一直以为你的伴侣是人类。”
“是什么羽人？”卫川好奇。
薇捷拉告诉她：“座羽人。”
对应形象在脑中浮现出来，是一圈圈长满眼睛的车轮子……不是，看上的大概是人形吧。
“我觉得他原型很有意思，就逮……带回来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
卫川露出对其审美感到敬佩的目光。
“还是上三等羽人？”涅思利安战术后仰。
“按理来说，龙和羽人的孕育能力都非常低，你和对方能有后代几乎是不、是极小概率的事。”他无意识用龙语强调了一遍，“我完全没想到是羽人。”
虽然龙族内部比较护短，但对于他们各自的隐私却不会多追问。薇捷拉自己没告诉他，他也不会特意去询问知情的族长和医生，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这事。
薇捷拉感觉他这反应不对劲：“他是羽人这件事让你这样吃惊？为什么？”
“emm，”涅思利安看向卫川，“你介意我将阵图的事告诉她吗？”
“不介意。怎么，和阵图有关？”
“是的吧……在研究赫连先生留下的那张阵图的过程中，我对「生命的延续」这个方向有了一点新的了解。”
他给面前这两位解释：
“孕育子嗣，在一定程度上和母体——或者说孕体的强度有关。”
“我族之所以受孕困难，有很大一部分缘故是因为长成后的龙太过强大。也许是体质有所不同，也许是自然界给予的‘平衡性’，总之越弱小的种族，相对来说容易孕育后代，反之更加困难。”
比如常世中龙、人鱼和精灵这些力量强悍的生物少，肉身脆弱的人类多。再比如魔界点化、凝聚的高等恶魔少，孕育而生的普通恶魔多。
卫川已经意识到言下之意，薇捷拉转头看看自己生的蛋，也隐约有些猜想。
她俩都没打断涅思利安的话，让他继续说。
“羽人这一种族的强度毋庸置疑，而他们出现在常世的记录中，从未有过幼年期羽人。就连与人类留下后代的所有异种族中，羽人的混血也是最少的。”
“而你，能和羽人生下一个孩子……”
“是我们、还是他们，正在变得弱小了吗？”
得出这个结论，薇捷拉还没什么概念，但卫川却顿时睁大眼睛。
不管龙族还是翼族的强度发生变化，对于本场游戏来说都有着相当大影响。前者也就算了，毕竟数量少不是主力。后者变弱，几乎可以想象将来战场会出现怎样颠覆性的变动。
自己不就是来看个龙蛋吗，怎么眼瞅着游戏就要赢了？
薇捷拉没想到游戏上，甩甩脑袋：“不一定，谁知道呢。也可能我就是恰好碰上了极小概率的事呢。”
不是没可能。
虽然数千年来都没几个龙和羽人好上，更别提生崽——听薇捷拉改口之前的说法，估计那羽人还是被她硬上弓的——但万一就是这么巧呢。
没人说得清，卫川当然也不会瞎胡乱提早开香槟，只是自己记了下这事，回头跟魔族人说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两龙一人聊了这么久，对龙蛋的问题还是没个头绪。
不知是否和它血脉的另一方来源有关，但此时什么也看不出来。
涅思利安和卫川默契的都没有先跟薇捷拉提及治愈权柄的事，只说过些日子会再来看看。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吃午饭。”
涅思利安立刻变卦：“那我也去吃点东西。”
“好啊，”卫川不甚在意，“上次那家烤肉味道不错，我准备去。”
“哪家呢……”
盆地这块区域不仅人类建筑多，信号也更好。卫川趁等饭期间给临崇发消息简单说了刚才的事，他要拍的商品昨天已经到手，这会儿估计回魔界去忙了，暂时没回复。
坐对面的涅思利安忽然打了声疑问式招呼：“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回话：“你们也来吃饭呀。”
卫川转头看，是塞列。
店里食客不多，但座位也少，少年走过来问：“我能和你们拼桌吗？”
这点要求自然无不答应。
“族长今天这么早让你下课了吗？”
塞列挠头：“刚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族长忽然出去了，只说让我提早放学，然后往冻土那边去了。”
“冻土？那边有什么吗？”
“没几头龙住那吧。”
卫川没插话，寻思族长原来是这小龙老师。
店家端了两份烤肉加土豆过来，涅思利安停下对话，自觉从卫川那份里边切了一大半，放进自己盘子。
塞列：“……啊？”
塞列迷惑，他怎么还抢魔王吃的？
小龙大吃一惊，店家已经见怪不怪走掉了。
被薅走一大半后剩下的食物，份量仍然算不上少，好在能吃得完。涅思利安吃饭不聊天，很快塞列的汉堡薯条也被端上来——这家店卖的食物还挺杂。
下次也来尝尝这里的汉堡有什么不一样没有。
龙谷处于极地边缘的冻土区常年无龙靠近，今天难得传出一点声音。
“是她……来了。”
小山似的龙趴伏在珠宝堆上，脑袋垫在前爪上，嗓音沙哑。
如果让卫川看到这里的宝物，大概会感慨薇捷拉洞窟里的其实也不算多……这么一看，涅思利安的卧室都能称得上贫穷了。
大概财富都拿去换实验器材了。
在这头龙面前站着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您是指，魔王？”
龙想了想，慢吞吞地回复：“……大概是吧。”
“她来做什么呢，伊勒芙娜？”
族长摸摸下巴：“大概是询问有关能量或者封印的某件事。您还记得涅思利安那孩子吗，几年前谷里有位常世之外的来客，和他有过一段交流，魔王也去了他家。”
“涅思利安。”龙又想了想，“噢，是他。我还记得。”
那小子有次不知道做的什么实验，大爆炸的余波把龙的山洞都震落了几块石头。
“这些天都是他在招待魔王。”伊勒芙娜忆及上次看见那俩，犹豫一下，没把自家龙崽从魔王碗里抢食这事说出来。
“我想见她。”
龙对族长提出传话请求。
龙语中不同性别的人称代词发音比较相近，走神的族长没听清：“见谁？”
“魔王。”
伊勒芙娜和那双与她差不多高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事实上，这里已经足够稳定了，您可以短时间离开的。”
对龙而言的短时间大概就是三年五载，虽然以他们寿命做参照确实不长，但想见一个身在龙谷的魔王肯定绰绰有余。
她话还没说完，龙迅速闭上眼睛。
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有着正当理由宅家的龙岂会因为想见谁就挪窝呢。
族长吸口气，吐出来：“好的，我将转告她。”
龙又睁开眼睛：“不着急，等她要做的事做完之后再跟她说就好。”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