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1:老师
“我说，Reborn。”纲吉低着头，用深呼吸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嗯。”
“虽然能见到你我很高兴但是……”
“嗯。”
“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大的别墅啊！！！！！！”
此刻，库丹郊外，在一座豪华庄园中心的别墅里，Reborn坐在一把奢华的雕花皮椅中，端着精致的瓷杯，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慢条斯理地品着咖啡。
“冷静点阿纲，吵吵嚷嚷的一点都没有个首领稳重的样子。”
“你要我冷静，好，那你告诉我。”纲吉往旁边一指，“为什么我的部下会对你唯命是从啊？！！！”
一旁的里奥与汉娜不敢与纲吉对视齐齐侧过头，满脸的悲愤。
“当然是我们之间特殊的缘分了。”
“缘分个鬼！他们两个看起来都要以死谢罪了好吗？！”
“嗯？是么？”
Reborn看了过去，两人迅速切换表情笑脸相迎。
“不是都很高兴吗？”Reborn恶趣味的勾着嘴角。
“你到底都对我的部下做了什么啊…啊…阿嚏！”纲吉打了个喷嚏，看起来有些着凉。
“总之。”Reborn放下杯，“你先换身衣服休息一下吧，等会我们边吃边聊，不用担心，你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东西都已经换成新的了，汉娜，带阿纲去给她准备的房间。”
“是，Reborn大人。”
“突然心好累，总觉得我一会要接受非常惊人的信息量……”纲吉疲惫地叹了口气，佝偻着身子随汉娜离开。
见两人走远，里奥来到Reborn身边俯下身，压低了声音。
“Reborn大人，彭格列那边似乎从其他地方调了很多人正在沿海岸线搜寻，我已经提前派人把我们的痕迹处理掉了。”
“嗯。”
“还有那辆从彭格列出去的马车，那位年轻女性在半路跳车跑掉了。”
“知道了，彭格列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告诉阿纲了，她需要收收心。”
“呃，好的。”
“厨房都准备好了吗？”
“食材都已按您的要求准备妥当。”里奥蹲下为Reborn摆好脚凳。
“那么。”Reborn撸起袖口温柔一笑，“该去给我的宝贝学生做点好吃的了。”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当Reborn通过密鲁菲奥雷的时空转换器随机传送到一个陌生城市后，他随机“友好地”请一个路人到巷子里，然后“友好地”询问了西西里的基本形势。
他敏锐地察觉到巴利安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花了小半天找到当地的巴利安联络点，“友好地”让他们带自己去找上级领导，经过一天的辗转终于找到身在阿尔卡莫的汉娜并“友好地”让她相信自己是阿纲的老师。
有了汉娜的协助，Reborn与汉娜第三天直奔瓦尔德找到里奥，了解了纲吉的近况之后，“友好地”夺走啊不是，里奥和汉娜主动让出了巴利安的领导权。
“所以。”
刚沐浴完换了一身宽松衣物的纲吉大口咀嚼着鲔鱼寿司。
“你只花了三天的时间。”
又吃了一勺咖喱饭。
“就把我的巴利安给攻陷了？”
又咬了一口汉堡。
“路上属实耽误时间，原本打算一天就找到你的下落。虽然巴利安的安全性差了点，不过你放心，你老师这点本事科布拉那帮傻子还得再学个一百年。”Reborn表情很得意，同时又盛了一碗味增汤递过去，纲吉咕咚咕咚地喝完汤又低头开炫。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做到的，”纲吉左手章鱼烧，右手天妇罗，“但我知道过程一定很残暴！”
站在旁边的里奥和汉娜眼眶湿润：残暴！相当残暴！！
“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这么说着，Reborn又笑着给纲吉夹了一个炸鸡腿。
“不行，等我缓缓，太撑了。”
纲吉打了个饱隔，松松腰带解放了撑成球的肚子满足地倚靠在椅子上，时隔一年吃到家里的味道，还是在如此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她实在是有点没控制住。
“呼，”纲吉揉着饱胀的胃继续问道，“刚才听汉娜说，Reborn你收编了很多不靠谱的逃兵？”
“不靠谱的兵自然有不靠谱的用法。”
“然后又抢了科布拉和其他家族的军火库？”
“人手多了，武器也得补充一下。”
“甚至直接霸占了这个贵族家的全部财产？！”
“嗯，毕竟经费也是个棘手的问题啊。”Reborn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你这根本就是强盗吧！”
“请不要用那么低俗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尊贵的黑手党谢谢。”
“是是我尊贵的黑手党大人。”纲吉用敷衍的语调表示反抗。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不负责任的首领总在外边瞎混。”Reborn突然cos起和服女性的模样，一边哭诉一边用手绢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小女子风餐露宿忍饥挨饿，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可怕的地方，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纲吉无奈捂脸。
夜色已深，房内烛火通明，喝过一些药的纲吉抱着枕头倚靠着床头继续和Reborn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小小身影，内心的宁静让她感觉此刻仿佛与无数个和Reborn相处的日夜重合，似乎这原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所以那个叫阿黛莉娅的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推你？”Reborn再次问出纲吉一再敷衍的问题。
好吧……烦人的程度也是一样的。
“都说了，是我拜托她的。”面对Reborn的追问，纲吉索性直接躺了下去蒙上被子，“我想偷偷离开几天而已，自己又不敢跳。”
“那你为什么不带指环？”
“忘了。”
“海水那么冷你就不怕生理期再疼到起不来床？”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怎么来。”
“你！”
自己的学生开始死犟，Reborn盯着鼓起的被子忍下想要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气得直皱眉头。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沉默片刻Reborn叹了口气，最终选择放过阿纲，“最近你先好好休息两天，巴利安的行动和收获整理好了你明天可以慢慢看，不过科布拉的杀气倒是很重甚至把普利莫都引过来了，大概需要你露个脸……”
直到被子下传出轻微的鼾声，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的Reborn才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轻轻拉下被子，一张乖巧的睡脸映入眼中，纲吉纤瘦的身体缩成一团，微蜷的小手放在身前，时而像梦到什么一般皱了皱眉又继续昏昏睡去。
Reborn嘴角轻挑，眼中流露出一种独此一份的怜惜，如果这段时间挂念的心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终于找到你了啊，蠢纲。
Reborn伸手替纲吉掖好被子，她脸庞分明的线条让Reborn心中五味杂陈。
明明一直是被家族捧在掌心的小首领，孤零零的在这时代生活一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虽然她不愿意说，但想必在初代家族那里也受了不少委屈。独自承担这么多事，真是辛苦你了。
你做的很棒，非常棒。
今晚，老师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安安心心地睡个好觉吧。
他俯身吹灭了蜡烛，窗外一直被阴云遮住的月亮，此刻也终于透出了光亮。
“晚安，阿纲”他轻声道。
“晚安……”纲吉喃喃地回应着，又迷迷糊糊地翻身踢掉被子接着睡。
Reborn无奈笑着，准备帮她再次盖好被子。
“Giotto先生……”
Reborn一怔。
按照Reborn的要求，纲吉老老实实地在庄园宅了两天，通过汉娜整理的报告了解了最近巴利安与科布拉的动向，并从Reborn那里得到了关于科布拉更深入的情报。就目前所知，大致可以确定本次事件的起因来源于四年前被毁灭的黑手党家族——斯图尔特家族。
斯图尔特家族由斯图尔特兄弟二人执掌，兄长马塞洛醉心追求力量，各地搜寻变强之法，弟弟普利莫痴迷权势，接连吞并一些中小家族，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屡次触碰里世界定下的规则，最终在四年前被以彭格列为首的黑手党联盟所围剿，密鲁菲奥雷也有参与。
“那个普利莫难道就是……”纲吉窝在沙发里问道，声音因为感冒有些轻微的沙哑。
“没错。”坐在一旁的Reborn答道，“是如今拥有骨残影地狱指环，被称为使魔的科布拉二把手——普利莫。”
“普利莫·斯图尔特。”
“嗯。”Reborn交叉手臂继续回忆，“听说当年进攻斯图尔特时，普利莫抵抗到最后撂下狠话便逃走了，不过始终没见到他兄长马塞洛，估计早就跑掉了，现在斯图尔特家族卷土重来，想必科布拉神出鬼没的首领就是普利莫的兄长马塞洛，不过费尽心思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复仇……吗？”纲吉若有所思。
“关于围剿这个事。”Reborn补充道，“虽然你不太清楚，但是时间你是有印象的，就是你们接受最终试炼的那一天。”
“诶？！是那天？”纲吉一下子挺直了身体。
“啊，当时把你送到那个镇上以后，因为距离不算远，我还顺便过去看了一下。”
“不算远？”纲吉低着头思忖片刻，“呐Reborn，斯图尔特兄弟有其他家人吗？或者说，他们有没有孩子……”
“孩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突然有点在意，毕竟科布拉里面，也有孩子。”
“你说那个叫卡洛的吗？”
“嗯……”
“马塞洛确实有一妻一子，但是信息不详，只记得他妻子是来自一个非黑手党的家族。”
“连名字都不知道吗？”
“人物信息部分的资料是保存在密鲁菲奥雷的，我去查找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那些资料在两年前就已经和时空转换器的资料一同被偷盗了，只是这些资料并不重要始终没人发现。”
如果是被盗取的资料，很大概率还在科布拉的某处存放吧？纲吉想到了科布拉总部戒备森严的资料管理室。
她早就想找机会进去看一看了，只可惜处于内勤部本没有机会，但在她接受了卧底任务以后，就已经调任到情报处的名下，如果利用这个身份进去探查一番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不行。”
当纲吉把这个想法告诉Reborn，得到了严厉否决。
“如果你忘了昨天跟我保证了什么，我不介意再帮你回忆一次,我不允许你拿彭格列首领的性命和我开玩笑。”
纲吉打了个寒颤，她昨天正是因为双面间谍的这些事被reborn好一顿棍棒伺候。
“这不是机会难得嘛。”纲吉试图劝说，“而且初代家族被抓走的两个中层干部至今下落不明，我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Reborn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一度。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门外的里奥瞬间汗流浃背。
“没人告诉我，是我在初代那里知道的。”纲吉也不算说谎，她曾在Giotto收到的信上无意间看到一点，虽然具体内容还是她逼问里奥才知道的。
“那就让他们自己处理。”
“但是......”
“闭嘴！”Reborn依旧用那副小身体不紧不慢地说着，但丝毫不能掩饰他话语中的怒气，“别跟我说和初代家族一起对抗科布拉，你觉得你在他们那里都做了什么，端了五大家族？你当初代家族是纸糊的么用你替他们出头？！”
“我没......”
“自以为相处了几个月他们就能把你当成自己人？天真！你知道初代家族现在真正的实力么？你知道他们现在有多少人、又隐藏在哪里么？你知道他们每次出去都干什么了么？你甚至都不知道初代他们联合了反叛军对抗两西西里，背后还有撒丁王国的支持！从来都是你以为他们需要帮助，事实上我从半个月前就停止了对彭格列所谓的补给对他们也完全没有影响！好好想想吧阿纲，你对初代家族根本没你想的那么重要！”
Reborn一口气骂完，心情也平静了下来，然而当他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的纲吉，她脸庞滑落的眼泪将Reborn的心瞬间送入名为惶恐的深渊。
世界第一杀手突然开始手足无措。
“额，其实也不是全无用处，而且初代他们也是为了更好......”Reborn试图找补。
“没事，Reborn。”纲吉轻声说着，声音听起来仿佛整个人快要碎掉了，“我知道的。”
Reborn突然语塞，他转身逃似的离开客厅关上了门，门旁的里奥紧张地挺直身体。
“我刚才……说的有点过分？”Reborn顿了顿问道，他盯着墙壁有些心虚，印象中纲吉还从来没有被他骂哭过。
里奥点点头，接着又疯狂摇头。
“Reborn大人。”这时，汉娜端着茶盘走来，“您这是，和Boss聊完了？要来点茶水吗？”
“来的正好。”Reborn压了压帽檐，“阿纲叫你进去。”
“诶？”从里奥给她疯狂使的眼色中，汉娜察觉到气氛的异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磨磨唧唧的烦死了，赶快进去……”
深夜，Reborn在房间翻阅最新送来的信件，忽然烛光摇曳，房中的影子也跟着摇动起来，他抬头看向窗户，叹了口气。
房门轻响，Reborn应了一声，汉娜打开门走进来。
“东西都给她带好了么？”他问。
“是的Reborn大人，药剂也带了一周的量。”汉娜回应道，“Boss让我转告您请您不必担心，她把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也算是……为彭格列家族做的最后一件事。”
“真是越来越任性了。”Reborn带着火气地将信件拍在桌子上，“好的地方没有长进，擅自行动倒是愈发熟练了。罢了，汉娜，你给我备匹马。”